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每次派人来找公子雪回去小住,不是要他抄十万字的经文,就是要他磨什么石头,说是祭祖祈福用的。这些倒也罢了,若是方丈不在的时候,就更凶险了,回回都出事,严重的甚至能出人命。”
“还能出人命?”狐子七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宝书。
宝书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说:“可不是嘛。上回方丈云游去了,王妃硬是把公子雪请去帮王府的下人祈福。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刚好有一个外门伺候的下人感染了天花,这人刚好被安排去伺候公子雪了。”
“那可了不得,公子雪可没有感染吧?”狐子七问道。
宝书摇了摇头,说:“公子雪吉人天相,自然没事。可不知怎的,王妃亲近的一个管事竟然也染上了天花。”
“下人遭殃了,管事得病不也很正常吗?”狐子七问。
“自然不是,”狐子七回答,“那管事是专伺候里头的,和外门的粗活下人并不相干。”
狐子七颔首,心想:之前听到王妃跟银翘说,次次陷害公子雪都反而把自己人折进去了,看来是真有其事啊。只是这王妃越挫越勇、屡败屡战、从不气馁,这样的心性,用来干点好事儿都要成菩萨了,偏偏要干这种缺德事儿。凡人可真有意思。
宝书继续道:“更糟糕的是,那管事竟然还把世子爷给感染了。世子爷虽然侥幸治好了病,但相貌却被毁了。他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想法,他竟觉得自己是替公子雪挡了灾,因此十分记恨公子雪,时常派人刁难。直到最近公子雪在御前得了脸,世子爷才稍微收敛了些。”
狐子七心下暗笑:世子怀疑自己替公子雪挡了灾,恐怕也不是无稽之谈。
狐子七嘴上却说:“这也太无理了。世子爷怎么会想这样的事儿?”
宝书深思片刻,缓缓道:“此类事情,以前也确实发生过。”接着,他放低了声音,继续道:“记得有一次,方丈外出,恰逢王妃寿辰,特邀公子雪去山亭宴饮。不料,那日竟有刺客混入其中。刺客本来正一剑刺向公子雪,却不料脚下打滑,竟然误伤了世子爷。世子爷因此卧床半个月之久,据说还因此留下了难以根治的隐疾。”
狐子七心里越发好笑,差点憋不出笑出来,却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捂着嘴巴说:“还有这等事?”说着,狐子七蹙眉道,“可是,公子雪为人慈善,怎么会有人想行刺他呢?”
宝书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据说刺客被抓进天牢后不久就自尽而亡了,也成了一桩悬案。”
狐子七便道:“这王府内宅的事情可真复杂啊。”
宝书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如今王妃又派人请公子雪回去,我真怕会再生事端。”
狐子七却丝毫不担心:刺客要捅明先雪,结果脚滑捅了世子;下人要把天花感染给明先雪,最后是世子爷得病毁容……
这么一想,公子雪回王府,最该担心的人不该是世子爷吗?
如果我是世子爷,一听到公子雪要回来,大概会吓得觉都睡不好吧!
狐子七倒是好奇:明先雪既有办法,能让刺杀他的人以及世子爷倒大霉,却怎么一直不对王妃和银翘动手?反而给王妃那么多刁难自己的机会呢?
宝书和狐子七正聊着这些王府内宅秘事,正房那里银翘和明先雪已相谈完毕。
明先雪答应了收拾一下便去王府,银翘便离开了。
宝书和狐子七伴着明先雪上了马车,一径往王府驶去。车轮滚滚,马蹄声声,不久便抵达了王府。
明先雪身份虽高,但却只能从侧门进入。
此处已有管事候着,他见明先雪等人到来,立刻迎上前来。这位管事年岁已高,但精神矍铄,他早已见过明先雪和宝书多次,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狐子七。
当他的目光落在狐子七身上时,不禁为之一惊。既是惊讶明先雪身边怎的多了一个伺候的人,更是惊讶这个人长得如此光彩夺目、顾盼生情。
然而,他并未多言,只是领明先雪一行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王府的内宅。
却见院落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檐角飞扬,花木扶疏,四时花卉,五彩斑斓,香气四溢。
小径间,一阵微风轻拂,花影摇曳间,忽然走出一个男子。
此人正是王府世子明先霆。
他本非俊朗之人,五官平平,并无什么过人之处。遭遇了那场剑伤,气血大损,脸色从此变得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