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为何,老谋深算的臣子们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就如见深渊,难以自抑地生出如履薄冰之感。
散朝之后,明先雪端坐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目光深邃地看着群臣们渐行渐远,退出朝堂,如一尊不动的像。
却在一瞬间,他轻启薄唇:“齐太史,随我来。”
齐厌梳闻言,心中一动,转身走向明先雪。
两人一同踏上皇宫的游廊,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明先雪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齐厌梳则暗自揣测着明先雪的用意。
游廊两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却掩不住一股肃穆之气。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仍无法驱散明先雪身上自然散发的压迫感。
齐厌梳咽了咽唾沫,低声问道:“不知王上有什么吩咐?”
明先雪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抬眸看向远方,眉尖微蹙,仿佛沉浸在某种深远的思考中。
他的沉默让齐厌梳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心中不由得更加严肃起来。
齐厌梳只琢磨着这位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的王者有什么大计要和自己说,而他又该如何得体地应对。
明先雪转瞬望他,说:“你知道怎么逗狐狸开心吗?”
齐厌梳:……我知道啊,就是别把他关笼子里呗。我敢说吗?
实话不敢说,但不代表他可以不说话。
齐厌梳秉持着齐家人“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全家开心颜”的天赋,笑着答道:“都说狐狸精喜欢吃鸡呢。”
“是了。”明先雪如被提示了一般,又道,“他喜欢荔枝木烤的芦花鸡。从前他还叫我在相国寺养了好几只鸡呢。”
齐厌梳何等伶俐,立即说:“臣马上去相国寺捉鸡。”
明先雪却道:“你如今是太史令,也不必做这些,叫人去就是了。”
“底下人只怕办不好这差事。再说,在佛门圣地捉鸡也是一种修行!请不要阻拦臣一片赤诚!”齐厌梳拱手道,眼神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请容许臣为您效劳吧!”
明先雪对这种肉麻的谄媚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淡淡的,却说:“那你做好了,就送到他那里去。他正闷着呢,你也陪他说说话,逗逗他开心。”
齐厌梳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试探性地问:“王上所说的狐狸,难道是那位……”
明先雪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你早知道的,何必装傻。”
齐厌梳心中一凛,他确实在第一眼就认出了狐子七是狐狸所化,但在明先雪没有说破之前,他自然是不敢随意言说的。
如今既然已经挑明,齐厌梳便连忙躬身应道:“是,臣明白了。”
说罢,他匆匆告退。
灵氛阁内,狐子七正闷闷不乐地趴在窗边,忽听得齐厌梳轻轻敲了敲门。
他应了一声后,齐厌梳便推门而入,一股烤鸡的香味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狐子七闻到香味,立刻抬起头,好奇地望向齐厌梳手中的食盒。
齐厌梳微笑着举着食盒,露出里面酥脆的烤鸡,说道:“胡大人,这是特意为您烤制的荔枝木芦花鸡。”
狐子七心里确实喜欢这烤鸡,但更多的是喜欢揣着烤鸡回去山林找小伙伴一起吃鸡,而非在这朱门绣户里独坐窗前品尝。
狐子七却不露声色,把烧鸡接了过来,又道:“大人也坐。”
齐厌梳再三让过,这才坐下。
狐子七带着笑意问道:“你这名字倒是有趣,‘厌梳’,不知‘厌梳’作何解?”
齐厌梳尴尬一笑,详细解释道:“家父和祖父都秃头,他们特别寄望孩子能多长些头发。因此,他们给我兄长取名为‘胜簪’,寓意着希望他能多长头发,胜过需要簪子束发的发量。然而,没想到兄长还是个秃子,这让他们颇感无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待我出生了,家父想着反其道而行之,于是给我起了一个寓意秃头的名字——‘厌梳’。”
狐子七一听这话,差点被噎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齐厌梳,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所以你其实是叫‘齐秃秃’?”
不愧是读过书的凡人啊,连秃头都这么风雅。
狐子七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齐厌梳的头顶,只见那秀发如云,浓密且光泽,他忍不住笑道:“还是贱名好养活啊!”
齐厌梳倒也不介意被人说“贱名”,反而嘿嘿笑起来,心想能够博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