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出一股强烈的抵触感。
狐子七冷笑道:“选择?你给我的是选择吗?”
狐子七几乎要效仿明先雪刚刚的仰天大笑,但他没有。
“你若真的给我选择,我……”狐子七轻轻一笑,没有说下去。
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让明先雪下意识紧张起来。
明先雪问:“你会如何?”
“我?”狐子七带着一股子恼气,故意冷笑道,“我肯定早就跑了!还等能和你纠缠到今日呢?你以为你谋算人心的功力是一等一的,便也连狐狸也能迷惑住吗?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明先雪听得这话,嘴角也跟着勾起一股子冷笑:“好,很好。”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头觉醒的猛兽。
狐子七还没反应过来,明先雪已经翻身而起,反压住狐子七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狐子七惊愕地看着明先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嘴上不认输:“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好啊。”明先雪答得痛快,“待你成了一具白骨,我便天天抱着睡觉。那才好呢,起码白骨是不会跑的。”
狐子七震惊地闭上了嘴巴,他从未见过明先雪如此失控,也从未感受过对方如此强烈的力量。
狐子七猛地被摔倒床上,头脑一阵迷糊。
床帐摇曳,缠枝纹勾缠不休,无始无终,床柱上的金铃铛摇动不息,如林鸟乱飞,只是无规律而又剧烈地碰撞着。
狐子七被折腾得眼角沁泪,八条尾巴都现出来了,蓬松的毛发在空气中颤动,浮现出痉挛般的挣扎。
狐子七实在受不了,四脚并用地往外爬去。
却忽感脚踝一冷,叫那金链绕了一圈,被套住了,无情地往回一拽。
狐子七撒气骂道:“混蛋,你放开我!我累死了,我要睡觉!”
明先雪气笑了:“我在强迫你!”
天亮
狐子七恍若被困在了这床帷之内,四四方方,华丽卓绝。
头顶是无始无终的花纹,身下一方软熟的床,四周因肌肤发热,蒸腾着雪中春信的香。
狐子七在这暗室之内,难以辨别时光的流逝。
他睡了醒,醒了睡。
其实,对于他这类可以不吃不喝闭关多年的狐妖而言,这倒不是太难熬。
更或者,他在这儿长日吸纳帝皇雨露,比用什么都受用。
虽则如此,他还是不能快乐。
这儿听不见更漏点滴,看不见日月轮换,眼前只有一成不变的装设。
他试图通过香薰点燃的状况来确认时间的流逝,却发现每次明先雪投放的香饵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每次燃烧的炭火也都不太一样。
甚至乎,他好像在这密闭空间里待得太久,久到已经闻不见那雪中春信的淡淡香气了。
他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感知,沉浸在一个无法触及的寂静世界中。
唯一……唯一恒定的锚点。
只有明先雪的到来。
无天无地,无日无夜。
变化的只有明先雪。
在这无边的混沌中,明先雪成为唯一的亮色。
他会来,有时候带着疲惫,有时候带着笑容,有时候带着欢愉,有时候带着忧愁……
他有时穿的是那一套天子冠冕,整齐端庄得过分,激烈的运动里,冕旒会像雨点一样乱打得嘀嗒作响;有时候穿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常服,浑身黑的一片,裹着他苍白挺拔的身体;有时候衣服上会有暗纹,有时候偏偏一片素净……
偶尔,他会带一些外头的东西来,比如狐子七喜欢的食物,酒酿,又或许是新奇的小玩意,更有一次,他甚至带来了一只异域的小猫。
狐子七对那小生灵充满好感,抱在怀里摸了摸,却又叫这个癫子明先雪吃了味,过后又把那小猫拎走了。
狐子七忍不住说:“我这儿太孤独了,快要疯了,你好歹给我留一个活物罢!”
狐子七或是恼的,但其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恳求。
在这漫长的囚禁中,这似乎是狐子七第一次以如此柔和的语气向他请求一件事。
明先雪沉吟了一会儿,语重深长地对狐子七说:“即便是再可爱的猫,其排泄之物也是非常臭的。”
狐子七:……被说服了。
狐子七是不吃不喝吸风饮露的妖灵,自然是没有秽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