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七这番话。
然而,当狐子七真的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许诺说出口时,明先雪却感觉天旋地转,眼神中闪烁着一阵又一阵复杂的情绪——是感动,是仓皇,是怀疑,是不可置信……交织在一起,难以言喻。
看到明先雪眼中的怀疑,狐子七惭愧不已。
他知道,是自己伤了明先雪,才弄得明先雪这样疑神疑鬼。
故狐子七忙举起手:“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还没等明先雪回答,狐子七就虔诚说道:“吾,狐子七,以天地为媒,仙途为誓,愿聘汝为侣。风雨同舟,岁月共渡,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共享仙福。情如日月,天地长存,永矢弗谖。特立此契,以明吾心。”
狐子七的声如洪钟,姿态坚定坦诚得毫无保留。
这样的盟誓,原也是明先雪追求一生之物。
然而,真听到这誓言的时候,明先雪竟是后退了一步,眼神闪动,像是不肯相信,他居然就这么容易地得到了这婚契许诺。
狐子七见明先雪露出这样的表情,自己也变得紧张起来,连忙放下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是我太迫切了吗?是不是吓到你了?”
明先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须臾才缓缓抬起眼眸,凝视着狐子七问道:“这样的誓言,你可曾对别人发过?”
“当然没有!我们修道者最忌讳天地契约,怎么可能胡乱盟誓呢?”狐子七认真道,“我可是正经狐,不是那些朝三暮四的。”
明先雪笑笑,又问:“那你从前可有别的男人?”
狐子七闻言,一时语塞,支吾道:“这……这个……”
“那就是有了!”明先雪冷笑,眼睛透出一种极致幽深的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承诺?是他哪里不如我?”
狐子七身体一冷,仿佛要溺进这深渊似的眼睛里——那里仿佛有一种无尽的黑暗,没有边际,没有尽头,只有永恒的沉沦与消逝。
仿佛只要陷入其中,就永远无法逃脱。
然而,明先雪的眼睛很快闪过一抹亮光。
他露出一个笑容,一个明媚得和他极不相称的笑容。
“你也太不谨慎了。”明先雪笑笑,“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跟我说,你把从前的事情都忘了,傻狐狸。”
七日之后
听到明先雪这么说,狐子七竟然也不慌,愣神须臾,却是一颗心瞬间落回肚子里。
狐子七脸上绽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不谨慎吗?我看你才不谨慎吧!居然顶着自己原来的脸在上界乱晃,也不怕被人认出你是堕仙?到时候,被雷劈了,我可再也不帮你挡了。”
如此,二人把话说开,明先雪也不继续柔弱扶墙了,而是拉着狐子七的手,轻声说:“我怕忘了你,又怕你忘了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狐子七听着明先雪的话,紧紧回握住明先雪的手,说:“我怎么能忘了你呢?”
然而,明先雪似乎还在纠结,说道:“但你既然能忘情飞升,可见是斩了和我的情缘的,这么说来,你终究是不那么喜欢我。”
狐子七差点想说:我能飞升,是被你强行催化的!
至于飞升忘情,那是我没提防,不知道上来了就会忘情!
我若跟你一样早有准备,我也宁肯做一具无心白骨,也不飞上来!
你要我怎么说?
毒娃娃,你别钻牛角尖!!
但仔细一想,毒娃娃的心眼比针尖都小,这尺寸拿来缝衣服都嫌大,不用来钻牛角,也没什么别的用途。
狐子七又释然了,和解了。
千年狐狸心眼就是要大一些,别跟小娃娃计较。
狐子七柔声说:“前尘往事,俱往矣,我们都别提他。我只知道,如今我的心属于你,只爱你一个,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狐子七这边是情话如不要钱一样满天飞撒。
明先雪聆听着这甜言蜜语,目光却紧紧锁定在狐子七胸膛内那颗跃动的心上,沉默不语,思绪万千。
狐子七感到明先雪的手一片冰凉,便细细替他搓暖。
明先雪垂眸苦笑:“不用忙了,我已成邪异,这身骨是捂不热的。”
狐子七抬眸,讶异道:“你真的弃绝仙途了?”
明先雪淡声说:“我这性子,大约也不适合上界。”他深邃的目光紧锁在狐子七的脸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