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上下扫视仔细打量。
狐子七蹙眉:“怎么了?”
九青凝重道:“我怀疑你身上的咒术还有残留。”
狐子七明白过来,苦笑道:“没有,我现在很清醒。”他脸上的表情轻松,十分豁达,“毒娃娃这些年来吃的苦头太多了,心思又细腻,不肯轻易信人。如果有这个咒印在我身上,能叫他安心的话,我是无妨的。”
九青愣住了:……啊,原来癫是会通过体液传染的啊。
想到这个,九青又不免想起从前交换过体液的对象,便有些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幸好我免疫力强。
狐子七正欲开口,却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闷痛。
他皱了皱眉,用手按住胸口,运功轻抚,以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不适。
然而,那疼痛却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加剧。
隐没在他胸膛里的那一颗玲珑心,仿佛被某根无形的红线牵扯着,触动着,为某个遥远的存在而隐痛。
细细密密的酸楚缠缠绵绵地漫满他的胸膛,让他如同半边身子浸在一场猝不及防的秋雨池塘里。
一丝一丝,一滴一滴,渗透他的肌肤。
狐子七按紧胸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认真盯着九青:“狐无心则死,那仙人呢?”他的声音颤抖,“仙人无心,也能活着吗?”
结局·下
九青一下就明白狐子七问的是谁:“你所说的是明先雪吗?他是下凡仙君,又懂那么稀奇古怪的邪门歪道,无心续命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狐子七猛地摇头,像是想通了某种关窍,脸色顿时发青:“你说了,同心咒不但可以让情丝心念联通,还能让性命一脉相连……‘两心合一’……故我的心,就是他的心……”
说到这里,狐子七突然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绝望。
他意识到,如果明先雪真的无心,那么这么同心咒——就是明先雪用来续命的关窍!
狐子七猜测得不错。
明先雪无心而活,全赖这同心咒。
他与狐子七两心合一,两情同归,既是两情相好,亦是生死相依。
当然,明先雪是舍不得狐子七有什么性命之虞的。
所以,这颗玲珑心便放进狐狸的腔子里。
若有什么意外,起码他的狐狸能独活。
而现在,“意外”便来了。
同心咒解除的瞬间,明先雪就感受到了。
明先雪本正在提笔在画纸上描摹狐狸的轮廓,却手臂一松。
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线突然断裂,他是线那一头的风筝,一下子跌落在地。
胸膛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卷成一股无形的暗流,在他体内肆意涌动,撕扯着他的每一寸心神。
他的生命如流沙一般流逝,散落成荒漠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部分。
血肉慢慢抽屉,他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枯成了清晰可见的指骨,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宽阔厚实的胸膛也漩涡似的凹陷,肋骨一根根地凸显出来——
白鹤惊讶地立在窗外,看着明先雪又变回那半副凄凄惨惨的骨架。
白鹤扭头一看,发现整齐的街道也再度沦为炼狱,尸鬼们修复的泥土干涸脱落,残骸又碎满一地,满城的恐怖。
白鹤不知该说什么,莫名一阵感慨,目光落在书案上那一幅狐狸的肖像上,只问了一句:“你说他会很快回来?”
明先雪的脸庞又变成半边花容月貌半边白骨森森。
左边脸颊,肌肤依然光滑细腻,眉眼间流转着往日的风华,宛如月光下绽放的花朵,漂亮的唇角轻轻上扬,形成了一道温柔的弧线,如能承载世间一切美好。
然而,另一边的脸庞却是白骨森然,眼眶空洞,紧闭的牙关在血肉的消逝下,咧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好像也是在笑,却叫人不寒而栗。
白鹤毛骨悚然,展翅而飞,盘旋在城池半空,看着此间又满载森森鬼气,不知是喜是悲。
却在这时候,白鹤看见城门打开,狐子七的身形如流星一般急促地冲向楼阁。
白鹤震惊:“城主神了!这狐狸还真的很快回来了!”
狐子七步履匆匆,但思绪却是前所未有的明晰。
他回忆飞升前种种,已经明白——自己当初假死,留下一道白骨,明先雪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把功德穿在白骨手腕上。
然而,数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