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诗龄最近的心绪,却是异常的烦乱,从自己担任总镖头以来,这是前所未有的。
费诗龄最近一年来,在北方的业务开展,却是遭遇了各种各样的危机。
本来江北总镖局在北方几省都是顺风顺水,风生水起的,日进斗金,十分兴盛。
可是,就在去年年尾,在天水的分舵,突然遭到了天水宫的洗劫,所有的趟子手非死即伤,活着的全被赶出了天水,死者的尸首都被天水宫送出了天水界首,出手之狠辣,前所未有。二十年来,这是天水宫首次出手和江北总镖局摊牌,也是唯一的一次,这次也着实令费诗龄瞠目结舌,也十分费解。
天水宫一向在江湖上很低调,从不树敌,也不出天水,可谓是江湖第一低调门派,可是此时却是一反常态,突然袭杀总镖局弟子,所为何故呢?
当时,鉴于事出突然,加之此事十分隐蔽,距离中原尚远,消息闭塞,费诗龄为了息事宁人,也有点遮羞之意,因此就此将此事压下,自行处置死者的后事,将原来天水的弟子都调往长安一带安置。
可是,费诗龄却十分气恼,于是准备召集人手,向这天水宫开战,一雪前耻。
但是,事与愿违,当此时,却是遭遇了天魔宫东扩,毕晴杀进了武夷山,打伤了江君奇,江南剑道危在旦夕。费诗龄的贪心再次作祟,一思量之下,觉得天水之失也未必是坏事。
如果此时趁着江南剑道情势危急之时,假作示好,蓄意拉拢,就可以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江南剑道的地界,那里苏杭之地可是肥的流油,多年来费诗龄就想插手苏杭,可惜没有良机,如今可算是天助总镖局了。
再者,费诗龄考虑到,天水宫和天魔宫还是有渊源的,一旦自己贸然和天水宫开战,万一招来了天魔宫的责难,那么以自己目前在江湖上的声望,恐怕就难以应付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进攻天水宫雪耻的想法,决意向南争夺苏杭宝地。
事情总是这样,你越是想这样,就越是难以如愿。费诗龄堪堪召集了江北蒙斯纳音,闻悔,飘云僧,金光大师几人,进苏州准备拉拢江君奇,一举将总镖局的手伸进苏州。
不曾想,商菲三女的出现,杨卓的意外现身,将费诗龄的计划搅得乱七八糟。
费诗龄正要准备聚集人手,再次去谋夺苏杭之地,却又起了变故,喜公公南下扬州,上党王也准备前来扬州。费诗龄之前也和喜公公,上党王有过交往,对于此事自然不敢怠慢,因此只好去准备接待两人之事,被迫将对付江南剑道的事情,暂时押后。
树欲静而风不止,元熙的介入,武仙的现身,蜀中魁的泄密,导致了喜公公的死,扬州风云突变,一时令费诗龄都有点目不暇接。
费诗龄同时又闻得这金光大师死了,死的莫名其妙,自己也难免兔死狐悲。
费诗龄此时不禁黯然,想起了自己的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想到自己一旦百年之后,靠他们三个,能支撑住总镖局的浩大家业吗?简直是痴人说梦。唯有一个还算懂事的姑娘费映霞,却还是远嫁川中,一年都回不来一次,此时就算是想找人推心置腹的谈天,都有点奢望了。
费诗龄的思绪回到了天水之事,或许这只是个开端,却是个不好的兆头。
前些日,费诗龄已从小道得来消息,晋南五柳帮和匡义堂又开始蠢蠢欲动,看来也要兴风作浪。
而此时扬州风云再起,波斯人,蜀州人,曹勃的人,上党王北海王的人,元熙君主的人,杂糅在一起,有点令费诗龄心神不安。
郁伯罕的捣乱,最近的诸般不顺,北方开始出现不良的征兆,而南下争夺苏杭宝地的计划却被迫搁浅,看来此生争夺苏杭都成了遥远的梦吧。
费诗龄的思绪,再次转到了天水宫的身上,难道此间金光大师的死,也是和天水宫有关?他们先是将我们总镖局的弟子驱出了天水,然后袭杀金光大师,叫我们焦头烂额,他们再伺机而动?不过这也不对,以天水宫的实力,怎么可能独自面对江湖正道,公然与江北武林为敌呢?
就算是他有天魔宫做后盾,恐怕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的疯狂吧?天水宫,到底是居心何在呢?费诗龄百思不得其解,所有的事情宛如一道道的迷雾,拦在了眼前,罩住了视线,一时默然。
一时,费诗龄又想起了三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三个除了在洛阳开封一带吃喝嫖赌以外,几乎没干过什么正事,时不时这个年近六旬的老镖头,还得出手帮助儿子平事,花钱托关系,真是操碎了心。有时候,费诗龄都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