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响起尖锐的鸣啸声,密集的沙沙声在漆黑的夜中犹如鱼群掠过水面的涟漪,像是不断叠加的浪涛滚动的声音。
小蜥蜴缓慢地爬起,它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烁着如幽光一般的黑色,宛若能够穿透深沉的夜幕。
它仿佛是黑之使者,带着夜晚的神秘力量。
风铭缓缓闭上双眼,右手轻轻摁在蜥蜴的头顶,不需要言语,它立刻明白主人的意图。
与此同时,小老虎重新垂首伏卧,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能感知到夜空中潜藏的威胁。
天鸿城,一个阔大无比的古老城市,隐匿着无数奇人异士。
在这个城市的无数角落,各种门派与势力争夺着权力与资源,酝酿着各自的野心。
风铭抢占朱雀区,无疑是犯了众怒。
处理朱雀区的事情,又很简单,只需要杀死风铭,即可。
风铭仔细回想各地报来的情报,根本没有一门或一家豢养毒蛇的修真势力。
这种用尖锐的笛子声来驾驭蛇群,将蛇群编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蛇阵,将自己包围得严严实实,应该是仅次于四正名门的一流修真门派或世家。
“难活呀!”风铭心中轻叹一声,“我为什么活着?又为什么坚持着?”
有人说,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而不是为活着以外的任何事情而活的。
然而,风铭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对他而言,这简直是胡言乱语。
如果这种观点成立,那只是把人降格为仅仅是动物的一个特例,彻底忽略了人类所特有的精神层面。
它将人类剥离了文化、思想和理想,将其置于与其他生物相同的境地。
这就如同人类长久以来理所当然地认为,羊的存在是为了满足狼的食欲,或是为了成为人类的食物一样。
这种看法将一切简化为生存与被吃之间的天然循环,而丧失了对于生命更深层次的理解。
一条手臂粗的黑蛇在雪地上缓慢滑动,蛇头形似烙铁头,紧贴着雪面前行。蛇的口中吐出的蛇芯鲜红如血,舌尖仍然滴着鲜血。以黑蛇为中心,近万条烙铁头排列成一道坚实的“蛇环”,将风铭包围得严严实实。
尖锐的笛声开始变得沉闷,像是破羊皮鼓发出的声音,夹杂着梆梆的敲打声音。
烙铁头们同时启动,快似闪电,蛇身在雪面上擦出电花,距离风铭一丈的距离时,它们同时伸直三分之一的蛇身,吐出近一丈长的血色斑斓的蛇芯,然后同时俯冲而下,整整齐齐地扎向风铭。
风铭平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双手飞快地向上托出,双掌心凝聚出一颗鲜红的血球,将距离自己数尺外的所有蛇芯吸附而至,卷进血球。
刹那间,一条条黑色蛇身上浮现一道道鲜红的血棱,似是贯穿蛇身的血线,被风铭掐住线头,不断往外拽。
风铭的脸上血气翻涌,他的眉心间渐显一块菱形的血印,恍若不断充血其中,使之愈发凝实。近乎同时,一条条黑蛇干瘪下去,瘦弱的蛇很快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蛇皮。鸣笛声戛然而止。
这像极了一场古老的活祭仪式。
风铭像魅影一样漂移而至,出现在笛声消失的位置。
这里,站着三个年纪约莫在十岁上下的小女孩,三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凝视着风铭。
风铭的眼睛纯净得像是两面小镜片,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一个不留。
他的刀光已闪烁在天地间,将幽暗的夜幕斩开一道金色缝隙。
亦在此时,十三件法宝围攻风铭而来,尤其是地下深处破地而来的三件法宝,风铭已然猝不及防。
天罪果断斩落,三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滚落在地上,三张清纯的脸仍是那样平静,三双清澈的眼睛仍在凝视着风铭。
风铭站在雪地上,冷风拂面,星星点点在黑色的天空中闪烁,血的香味让他欲罢不能。
下一瞬,风铭锁定一道人的气息,化作金色刀芒,破空斩去。
岂料,正是他不惜同归于尽的攻击,反而使攻击他的十三件法宝为之一顿,恰是这一丝生机,让他再度一刀斩杀一个美少妇。
雪地里的四颗人头,流的鲜血仍在冒着热气。
天地间,似乎更黑暗。
风铭屹立天地间,是人、是神、还是魔,难以分辨。
其它方向的攻击,悄然消失在夜空中。
风铭仔细搜索一番四具尸体,轻声道:“白虎区的青蛇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