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师兄来得很晚,天已黑透,才走进房里。
他们一起来,风铭就感受到异样的氛围,不安的氛围很快扩散开来。
俞介善肃然道:“什么人,该来到悬镜峰上杀人呢?”
张公祺和黄公衡情不自禁地看向风铭,皆是微微摇头。
风铭听到有人被杀,暗自一怔,停下修炼,欲言又止,面无表情。
“曾师叔说,‘血劫爪’乃是魔教四大派阀之一‘飞云堂’的镇派之术。
然而,我记得师父说过,九十年前,魔教经历过一次大内乱,致使四大派阀不复存在了。
如今的魔教,全靠那几个惊才绝艳不弱于齐师叔、林师叔的强者支撑,但他们已经无法在魔教混乱的派系之中建立起新的派系,只能互相妥协着进退。”
俞介善沉声道,他也看向风铭。
风铭无动于衷,显然是真的一无所知。
实事上,当他们从玉虚峰上的人口中得知,掌门师父真的没有给风铭私传,早就放下介怀之心了。
张公祺道:“三师兄,你的意思是以魔教现今之混乱,断然不可能有心思向本门渗透?”
“正是如此。”俞介善继续说道,“倘若真是魔教奸细杀人,或者说被杀的也是魔教奸细,那么此人藏得够深,一点线索没有留下。”
黄公衡微一瞟白眼,道:“等曾师叔去流云峰上请来神秘人,一看便知真相。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懂魔教上下的一举一动了。”
此刻,两道身影从虚空中悠然现身,落在一具尸体前。守护尸体的灵霄峰弟子见状,立即退开得远远的。
“这不是魔教的血劫爪神通!”灰衫客仔细查看尸体上的伤势后,淡淡地说,“这应该是镇龙殿的佛门神通‘金龙指’。只是,此人修得不对,或者说是急于求成,五指同修,才看上去像是魔教的血劫爪。”
“我记得听家父说过,镇龙殿的‘金龙指’乃是天藏佛祖传下的修真绝技,只在天藏佛祖的那一脉传承中相传。
镇龙殿自建派以来,却是以释龙佛祖传下的一脉为核心,而天藏佛祖一脉一直是单传。”
曾药师边回忆边说,看向灰衫客的眼神在说,你是不是搞错了?
“所以,此人死得足够蹊跷。”灰衫客轻轻盖上白布,“我觉得,此人是一位单纯的金庭峰弟子。”
曾药师忙道:“有什么可靠的线索,提示一下呗?”
灰衫客淡笑道:“你是元始门的曾长老,一脉首座,我啥也不是。追查对方杀人的动机、制造的是非,那是元始门长老们的事,与我无关。”
曾药师挑眉道:“有意思?”
“没意思!”灰衫客飘然升空,“如果找不到对方,还会继续死人。”
曾药师脸上素日里悠闲而从容的微笑,彻底消失,黑夜掩去了他的愤怒。
天亮后,齐春秋传下话来,海选会武暂停,所有弟子前往悬镜台,听候长老问话。
风铭只好与三位师兄来到悬镜台。
那具尸体就停放在角落里,守护的人已经换上了金庭峰的弟子。
此刻,不见一位长老在场,众同门的神情还算是轻松。
张公祺轻声道:“金庭峰上的娄师兄,沉默寡言,身份来历清楚,怎么会惹下这个大祸?好惨!”
风铭已经思索一夜,回忆着通灵幻境中的点点滴滴。
他思绪如潮水般汹涌,隐隐约约能够猜测到一些信息,但同时又因为通灵幻境的神秘,心生畏惧,只能选择沉默。
突然间,一阵阴风自另一座山峰上升起,带着飘忽不定的风沙,仿佛一条土龙在山巅腾空而起,迅疾扑向悬镜峰。
众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怪风与沙尘,纷纷祭出各自的法宝,四散奔逃。
风铭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心头一阵强烈的惴惴不安。
转眼,整个人已经被风沙席卷,而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那是因为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早已将他锁定在目标之列。
风沙中有一道人影,右手五爪张开,竟然是一只血色的骷髅爪,骇人的气息弥漫其中,直抓向风铭的心脏。
风铭看得真切,面对迎面而来的威胁,根本来不及有所准备,只觉得时空被凝固了一般。
空气中似乎凝聚着无形的压力,使得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如弓弦。
“通天尺!”
他低语,声音如风吹过树梢,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