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拒绝金钱落地商会,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他,还在。
每天,定时,定点,巡守九阖城内外,风雨无阻。
之后来与这位新任征虏大将军谈一谈的人,就只剩下诚意,没有任何条件。
风铭向大家释放善意,只要登记造册,合规经营,按时按量缴税,一律不过问,反之,天威降临,没商量。
仅仅十五个月的光阴,九阖城已繁花似锦,商贾云集。
每月税收可达五万天龙金币。
那些明里暗里,上恭给征虏大将军府的供奉,则是多达两万天龙金币。
原因无外乎九阖城的税低,税种明确,所有的事直禀征虏大将军,没有层层盘剥。
风铭哼哼唧唧地,边吃水果,边读书。
蜻蜓进来回禀:“有一个贾老爷要见征虏大将军。奴婢已明确告知,若是要经营,只需要登记造册,即可。可那位贾老爷坚持,要与征虏大将军当面谈一谈。”
“快请,请往征虏堂。”风铭慌的丢下水果与书,呼道,“碧蛇,快拿本将军的正装。”
风铭披挂妥当,赶往征虏堂。
只见一个中年教书先生带着一个小厮站在堂外,站得笔直,十分恭敬。
“卑将拜见地相。”风铭趋步而行,行大礼仪参拜。
这一年来,风铭已把天龙王朝的高层摸得七七八八,知道眼前这位教书先生乃是文官第二的地相“贾保誉”,一身道行高深莫测。
武官最高是天帅与地帅,而那文官最高是天相与地相,文武相制衡,完美的设计。
征虏大将军在地相面前,那可是差了好多阶。
“征虏大将军,快快平身,老夫可受不得大将军一拜。”贾保誉扶起风铭,“大将军身在万里边陲,已对王朝之事了如指掌。老夫可是佩服死了。”
“地相驾临,卑将未能远迎,死罪。”风铭谦卑地说,“卑将请地相入堂,允许卑将奉茶。”
“征虏大将军,太客气了。”贾保誉拉着风铭的手,一起走进征虏堂,二人分坐主宾,“近一年来,大将军每月上奏折一份,或说九阖城的生民穷的卖儿卖女,或说缺布匹,男女老少大多数光着腚,……,嘻嘻,……”
贾保誉身后的小厮笑出声来。
“大胆。在大将军面前,没规没矩,成何体统。”贾保誉轻喝一声,继续说,“大将军的每份奏折,都摆在皇上的龙头桌案上。终于,近日朝廷事稍少,便让本相过来查看一番。大将军,恕本想直言,九阖城现在可是相当富裕,全不像大将军所上奏的那般。”
“地相,有时候,眼睛会骗自己。”风铭肃然道,“地相看到的是人人穿着衣服,可在卑将眼里,永远是人人光着腚、吃上顿没下顿,每个人的心里还深刻着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地相,您说这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恢复呐。卑将每每想到此事,夜不能寐,食不得安。”
贾保誉略一沉吟,点头道:“征虏大将军,真是用心了,本相佩服。本相回去,定当如实禀上。”
他明知风铭是在指摘天龙王朝不作为,让无数子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在事实面前,纵使他贵为天龙王朝的第四号人物,也无辩驳的空间,只得沉默。
“大将军,还有一件要事,我见你的征虏台下已汇聚百万众,这可大违王朝规制。”贾保誉道,“王朝规制,征将军麾下的兵力最多可达二十万众。可御百万众者,非战时,只有天帅与地帅二人而已。重要的是,你用这个名额要军饷。”
他没有把朝廷上有人弹劾的事说明,便也明白风铭是明白的。
“地相,您觉得那能算是百万大军吗?”风铭却轻飘飘地请示道。
贾保誉目光一滞,纵横朝堂三百年,没想到被这个后生处处将军,幡然间明白过来,只不过是有人敢跟自己说实话了。
“在卑将看来,仅是一百万张吃饭的口。”风铭继续说,“他们当中有许多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正是读书识字长身体的年龄,应该受到王朝的福利,给他们救济生活的钱粮。地相,这不过分吧?”
“至情至理!”堂堂地相,断无可能失态,神态稳重地说,“本相到此一访,方知大将军之艰难。待本相回朝后,定要将实情禀明皇上,给征虏大将军,给九阖城,给万万百姓,一个交代。”
“卑将谢地相隆恩。”
“大将军,万不可如此说。隆恩乃是只有主上恩赐才有的恩谢,本相乃主上座前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