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妆来不及阻止,宫女已经一把将门推开,还很快,冲了进去。
随即,从里头传出“啊”的一声。
秦良娣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朝尚妆看了一眼,大步进门。
屋内男子,将轮椅缓缓转过来,轻笑着开口:“怎么秦良娣今日也如此好的兴致,来浣衣局喝水解渴么?”他不知何时,又端了茶杯在手。
秦良娣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大,她万万都没想到,这个房里的男人,居然是桓王!
她不是不知道,今早,据说是桓王去了乾承宫,圣上才不再追究太子顶撞他的事情的。如今,她又怎能说,安陵雩和桓王有奸/情?
闯进来的宫女已经吓得脸色都白了,回眸,看向自己的主子。
尚妆吸了口气,上前低声问元政桓:“王爷还口渴么?”
他低低地应了声。
片刻,手中的茶杯又被满上。
秦良娣只得上前,朝他行礼:“给皇叔请安。”
“咳咳……”
尚妆见他突然被呛到,吓了一跳,忙抚着他的背,皱眉问:“您怎么了?”
他却摆摆手,笑道:“咳咳,没什么,本王只是吃了一惊。何时……”他转向秦良娣,“何时太子已经立了太子妃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他的话,说得秦良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一时头脑发热,居然忘记了。只有太子妃,才能跟着太子唤他一声“皇叔”。而她如今,不过只是个良娣,是没有资格如此称呼他的。
“这……”秦良娣拼命地绞着手上的帕子,一时间,竟不能自圆其说了。
元政桓不等她继续,便道:“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本王的侍卫也该来了,雩尚义,也该去乾承宫给圣上回话了。”
秦良娣仿佛看见了救星,忙道:“既如此,那我先回去了。”话落,慌忙转身朝外头走去。
宫女惨白着脸,忙跟了上去。
“扑哧——”尚妆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男子问着,也跟着笑。
她看着他:“奴婢只是不知道,原来王爷损起人来,也这般厉害。”
他却摇摇头,并不答话。其实损人,并不是他擅长的。
尚妆见他的脸色比方才好很多了,便接了他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回身朝门口看了一眼,莫寻,真的会知道他在这里么?
“尚妆。”他突然又叫着她。
“嗯?”诧异地回眸,她仿佛已经习惯,听他这般称呼自己。
他朝她伸手:“帕子,还给我吧。”
尚妆吃了一惊,低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他的帕子露出了一角。她都不记得,原来她是用了这帕子替他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那么秦良娣之所以会闯进来,也是因为这个?
在她惊愕之余,更多的,还是对元政桓的惊叹。
她也是经他提点才反应过来,而他,不过是因为这极小的细节,便已思及源头。且,准确无误。
她始终相信,他的眼睛虽然瞎了,可是他用心看,依旧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透彻。
可,还给他,她有着诸多的不舍。
这仿佛,是他和她之间,唯一有着羁绊的证据。
是以,她才会随身带着。
“王爷……”
她本想鼓起勇气拒绝,却被他抢了先:“有些东西,并不需要靠其他的什么来维系。留着它,或许,会带给你灾难。”所以,他才要收回。
尚妆的心头一动,是么?那么她在他心里,也一样么?
帕子,终是递给他。
修长的手指握住这一块方帕,便听外头莫寻的声音传来:“主子,可是要回府了?”
:()凤帷春醉: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