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之前身在何方,在这一天,都是要回家来,一家人在一起。便是,过年。
而如今,这是皇宫,多了很多繁文褥节,性质却大抵是一样的。
早上的时候,有太监来传话,今夜,皇上设宴。她的修容,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一整天,荼茶都显得很兴奋,忙进忙出,衣服啊,巷子啊,首饰啊,她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尚妆无奈地看着她,即便是新嫁娘,都不如她这般。
转身的时候,瞧见荼茶皱眉望着平铺在床上的几套宫装踌躇不堪。她不免笑道:“想什么呢拿”
,!
荼茶差点吓了一下,回眸道:“奴碑在想,今夜小姐该穿什么好啊。”
无奈一笑,尚妆随便指了一套衣服道:“就这好了。”
荼茶伸手取了,又摇头:“不行啊,今日除夜,小姐不能穿这么素的衣服出去。太后年纪大了,不会一喜欢素雅的衣裳的。”
尚妆摇摇头,太后本就不一喜欢她,更不可能因为一件衣服便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其实,若不是除夕盛宴,她还不想出去的。
荼茶取下手中的衣服,又取了旁边的一套,继而又皱眉:“颜色太暗了……”她怕自家小姐穿了,皇上看不见。
外头有太监来催了,荼茶才不得不下决心挑了件云紫的宫装,面上用银丝线匀勒出花纹,银色,在灯光下,应该会耀眼的。
又给尚妆盘了好看的云髻,才扶了她出去。
太监有些不耐烦,不冷不热地开口:“娘娘请快些吧,没有让皇上和太后等的理儿。”说着,有些不情愿地挪了挪身子,让尚妆过去。
荼茶瞪了他一眼,看着自家小姐失宠,连着这该死的奴才都趾高气扬起来了。
尚妆悄悄拉拉她的衣袖,朝她摇头。今日除夕,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才好。
荼茶虽然不悦,不过此刻也知道深浅,自是不会与那太监计较。现在才刚过酉时,哪里会让皇上和太后等?
轿子起了,尚妆不兔掀起了窗帘,远远地望去,整个皇宫内,张灯结彩,明亮一片。她一直不曾出来,此时见着了,才不免感叹起来了。
晚宴设在庆芜殿,及至殿外,轿子才缓缓地停下来。筱答掀起了轿帘,伸手去扶尚妆。
通往庆芜殿的阶梯两旁,置放了整排整排的灯笼,将脚下的阶梯照得清晰无度。尚妆扶了荼茶的手上前,才走了几步,便听得身后有人叫:“娘娘。”
尚妆怔了下才回头,见慕容云楚远远走来,他今日一个人,并不曾瞧见孙易之。身着朝服的他,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地高大起来。
尚妆朝他微微一笑,淡声道:“原来是丞相大人。”
今日除夕宴,只正三品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参加。而朝臣,亦是只三品以上的才被邀请在内是以,安陡霖是不可能来的。而此刻遇上慕容相,倒是不奇怪的
慕容云楚方才远远地壳着她下轿,他是深久不曾见她了。如今看她依旧一副宁静随和的样子,不免轻笑道:“阔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娘娘总是叫臣很吃惊。”他曾以为她亦是爱慕虚荣的女子,她却证实了她即便做一个宫女,也能安安分分地生活下去。
自打她救了幕容云姜之后,他对她的态度稍稍有些改观。只是一转身,她从御侍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修容娘娘。
呵,这个女子,倒是叫他慕容相猜其不透了。
在宠幸了第一夜之后,此后长达竟月余的失宠,她亦是未曾瞧得出半点儿不悦。
如果,这些皆是她的伪装,那么这个女子实在可怕!
尚妆也不解释,只低头笑言:“多谢丞相夸奖。”语毕,也不再停留,只与荼茶二人上前。
慕容云楚微微一怔,亦只抬步跟在她们身后。
庆芜殿内,高位上,是皇帝与皇后、太后的坐席。
往下,便是一干嫔妃等的坐席。再往下,才是群臣。
尚妆入内的时候,瞧见云妃与徐昭仪已经落座,二人正小声地说着什么。脸上一片欢喜,看来兴致很好。她二人间等尚妆过去,只略微瞧了她一眼,目光亦不多做停留,继而又接着说着话。
尚妆在她们对面坐了,才瞧见她身边的灵闭。
自那件事之后,她与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
灵阙仿佛不知她过去,只安静地坐看,不曾瞧她一眼。尚妆亦不说话,目光扫过她的双手,纱布早已经折了,只是十指上,还隐约瞧得出些许异常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