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邵明曜补课班上,林晃多溜了几次号。
他之前一直没意识到会整个寒假见不到邵爷爷、北灰和邵明曜,直到昨晚听邵明曜站在门外低语了那两句。
嘶。
林晃回过神,揉了一下头,“又怎么了。”
邵明曜收手,透过镜片冷淡地看着他,“走神几次了?”
一旁的俞白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笔尖原地落下一个选项。
小动作挺明显的,但邵明曜仿佛没看见,只朝林晃一抬下巴,“再溜号,就站着听。”
林晃沉默地别开头,等邵明曜背身写算式,摸出口罩戴严实。
一上课就凶,不怪秦之烨烦他。
那么大一罐曲奇算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邵明曜一回头,就见林晃遮在口罩后头耷着眼睛看题。
他过来按了一把林晃的脑袋,从兜里摸出把巧克力扔桌上。
林晃木着脸晃了晃被搞乱的刘海,隔了一会儿,才又摘下口罩吃巧克力。
礼拜五下午,邵松柏送机,邵明曜被喊着一起上了出租车,和林晃坐在后排,中间隔了只巨大的登山包。
他瞥了一眼,“就带这么几件衣服?”
“没衣服。”林晃说,“都是些杂物。”
其实大半个书包都装着卷子和书,衣服只有一套换洗的,再就是他的小狗。
邵明曜看向拉链缝,那里钻出一坨乱糟糟的毛毛。
林晃伸手拉好,“怎么了。”
邵明曜没说话,伸手把包提了一下,掂掂分量。
林晃第一次来机场,被邵松柏领着走完一溜流程,站在安检入口旁和爷孙俩告别。
邵松柏不啰嗦,只叮嘱了一句带的牛肉干怕潮。林晃要拎靠在脚边的行李,邵明曜弯腰替他提了一把,随口问道:“下机有人接么。”
“姑接。”
“上海挺多吃的玩的,多走走。”
“嗯。”
“外滩很漂亮,还有浦东美术馆。”
“知道了。”
小蛐蛐唠嗑似的几个来回,背个包的功夫就唠完了。
邵明曜朝安检口一抬下巴,神色平淡,“节后见。”
说着,林晃感觉衣兜一沉,垂眼瞟去,口袋里露出一角巧克力纸。
邵松柏已经走远了,邵明曜也转身要走。
擦身而过时,林晃垂眸低道:“曲奇还有呢。”
邵明曜脚步顿了一下,林晃又说,“晾在烤盘上,你摸着凉了就密封好。”
“知道了。”邵明曜看他一眼,“走吧。”
机舱里自带某种白噪声,像是空气的波动。林晃从舷窗看着小城市越来越远,直到彻底被云层遮挡不见,他昏睡了一会儿,醒来就摸出巧克力吃。
秦之烨特供邵明曜的100黑巧,又苦又酸,直到下飞机跟小姑回了家,舌头都还涩着。
姑父单位批的公寓在闵行区,有两个卧室,林晃和表弟挤一挤。
下飞机第一顿吃饺子,姑包的比邵爷爷的好看,但馅不够香,饭桌上还抱怨上海菜重糖油,又说表弟的幼儿园终于定了,公立没考上,多花点钱去附近的私立。
林晃听了一整晚家长里短,只安静地吃,像是又回到了以前。
睡前他才把成绩条拿出来,小姑照老样子安慰了他一句,倒是姑父叨咕说好像比以前强了点。
话音刚落就被小姑搡了一把,让他少给人压力。
夜里林晃起来去厨房看,果然小姑还是没断电磁炉和水壶的电,他把线拔了,才安心躺回床上。
要睡时,忽然收到了邵明曜的短信。
别说短信,就连微信,邵明曜都有好些日子没给他发了。
【巧克力给错浓度了,少吃,会失眠。】
装什么,就是故意要苦他。
林晃使劲一攥小狗的脖子,回了一条。
【全吃了,睡很好。】
林守萍不给林晃派活,他呆在家无所事事,早晚学习,白天出去探店。
上海是法甜理想国,林晃从没见过这么多店,那些世界上有名有姓的主理人都在这里扎了堆,每天探个两二家,十来天扫下来,方觉自家小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座城市挺窒息,班味学味充斥了各个角落。在外滩、在地铁、在老破小的早餐店、甚至是大街上,随时有人突然掏出电脑。
但这些人又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