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和漂浮在血水上的一条不停抽搐的断臂。
这条断臂就像壁虎断下的尾巴一样,挣扎翻滚着,给人一种仍在存活的恶心感。
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奇怪的喷香的烤肉味从门内冲出来,扑满鼻息。
三人被这古怪的味道熏得都皱起了眉。
等了一会儿,黎渐川打了个手势,提着破冰斧先一步迈进门。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扑哧一声,猛地低头,就看到脚边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烛台,燃着半截白色的蜡烛。
“周到。”
黎渐川略一扬眉,弯腰拿起烛台。
宁准和谢长生跟在他身后进来,脚边也都出现了烛台。
先在赤火照亮的范围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一条弯曲向下倾斜的通道的入口。
通道两侧是木墙,画着很多奇怪的血字涂鸦。
检查过周围,宁准和谢长生不约而同将目光聚集到血泊中的断臂上。
谢长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两双白色胶皮手套,两个人分别戴上,又给宁准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个饿虎扑食,就把那条蹦跶的断臂抓了出来,宁准的手术刀后发先至,铛一声将断臂钉在空地板上。
他的手指飞快在这条断臂上摸了一遍,淡声道:“成年男性手臂,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常年从事体育锻炼。”
谢长生按着断臂的切口看了看:“利器切割,骨头切面较光滑,动手的人力气很大。大概率是使用斧子。”
宁准扒开断臂的手掌:“手掌磨损程度,应该经常使用绳索,有冻伤。”
说完,宁准利落地拔下手术刀,划开断臂的皮肤,谢长生看了一眼,点点头。
宁准挑眉抽刀,谢长生配合踢出一脚,直接将没有了研究价值的断臂踢回了血泊里。
用完就扔,十分熟练。
举着蜡烛的黎渐川:“……”
妈的,怎么有种裆下生寒的错觉。
而下一刻,黎渐川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了。
他看到,在宁准和谢长生将断臂踢回去后,那片鲜血突然像无数虫子一样蠕动了起来——
三根白色蜡烛围聚中,一双血红的高跟鞋慢慢从血水中凝聚突显出来。
然后,就仿佛真有一个女人穿着这双红色高跟鞋一样。
哒哒的声音响起。
红色高跟鞋从鲜血中走了出来。
那条断臂在高跟鞋出现的刹那就僵硬在血泊里不动了,隐隐还有些颤抖,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红色高跟鞋淌着血,
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步子透出了些焦虑的情绪。
但很快,高跟鞋一顿,厉红的鞋尖慢慢转向通道内。一枚又一枚血红的脚印出现,红色高跟鞋缓慢地向内走去。
“跟着它。”
宁准压低声音。
昏黄的烛光与赤红的火焰交织,在黑暗中如一团萤光,微弱地照亮四周,紧跟着一双不疾不徐行走的红色高跟鞋。
这副情景在通道大团血泼一样的诡异涂鸦衬托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脚步声在幽长的通道内回荡。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淡,那股奇怪的烤肉味却越来越浓。
走了一段距离,那双红色高跟鞋突然停下了。
也就是这一刻,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冲上黎渐川的心头。他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般猛地扑向宁准。
“小心!”
冰冷锋锐的触感擦身而过。
砰地一声巨响。
一柄锋利的破冰斧从天花板上砸落,紧贴着黎渐川的后背掉在了地板上,直接将木地板劈开一个窟窿。
天花板上的灰被震落。
“很险……”
过了几秒,谢长生停滞的呼吸才恢复。
黎渐川回头看了一眼,又一低头,看见宁准正仰头看着他,眼底浮动着丝丝缕缕的光:“我被吓到了。”
黎渐川松开他,拍拍他的脸:“少扯淡。”
话虽这么说,但黎渐川想了想,还是一俯身,一手抱起了宁准,让少年柔软的臀部坐在自己肌肉结实的手臂上,腰身和脖颈靠进胸膛肩窝。
宁准的手指轻盈地抚过黎渐川敞开的领口,“驾。”
黎渐川按在宁准大腿上的手狠狠揉了他一把,懒得理他。
默默检查完掉落斧头和天花板的谢长生:“……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