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男老师越众而出,将沉睡的男生拉起来,扶着他歪歪斜斜地站在秋千椅子上。
这时黎渐川才看清,这个被拖出来的竟然是白天放风筝比赛的胜利者,那个替全队上台领奖的很有阳刚气的少年,名叫高阳。
高阳像玩偶一样被扶着站着。
又有几个男生女生像蛇一样爬上秋千架,把一个巨大的铁钩挂在中央,然后用钩子尖锐的一端小心地穿过高阳的后颈,勾着他一层薄薄的皮肉,将人吊了起来。
高阳毫无知觉。
鲜血从他背后流下来,像红色的小溪一样蔓延过他的四肢,滴滴答答地从脚尖滴落到秋千上。
“荡秋千,荡秋千,
小朋友们,真勇敢,
一上一下,荡秋千……”
一张张僵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诡异快乐的微笑。
他们站到秋千后,一个挨一个上来推秋千,嘴里欢快地唱着儿歌,仿佛在做一件极为幸福放松的事情,眼神发光。
高阳晃荡在秋千架上。
他的血被甩飞得四处都是,溅在周围的学生和老师身上,将他们微笑的脸染得惊悚可怖。
在摇晃推动中,高阳脑袋垂着,后颈的皮被拽起,里面的身体却越来越往下滑。
终于,在重重的一推之下,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砸在了秋千椅上。
森然浓重的黑暗里,只有一张干瘪的人.皮滴着血,挂在钩子上。
夜风送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推秋千的学生们仿佛没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依旧上前轮流推着椅子上那团血肉,唱着儿歌。
血水洇透了草地。
广阔的操场上,一阵阵欢快的歌声伴随着血腥飘散,令人不寒而栗。
等到所有人都推了一遍秋千之后,这些人又分散开,再次进入宿舍楼,拖出一个个学生老师,把他们挂上那架秋千,直到对方皮肉脱落,变成一团模糊的血泥。
黎渐川计算着,大约一个小时,这群人一共杀掉了不到五十人。
在没有弄清情况前,他不会出手去救任何人,除了宁准。
他冷静地注视着不远处。
那架秋千从上到下已经都被鲜血浸透了,殷红之中透出了黑色。
上面的血泥堆积不下,砸在秋千周围,密密麻麻。
在杀掉这将近五十人后,这群人没再继续进入宿舍拖人,而是挽起袖子,像揉橡皮泥一样将这些血肉揉在一起。
他们把血泥搓成不同的形状,码起来,摆在旁边搭建成了一架架新的秋千。
血泥秋千立起来,一
张张人.皮被抻开,拉成绳索,吊着秋千椅。
学生们浑身都被血染湿了,泥肉粘在身上,恶心至极。
但他们却毫无所觉,开开心心地围着几架秋千转了一圈,欣赏他们的工程。
凌晨三点。
一切结束了,血淋淋的老师学生挂着温柔的微笑离开了操场。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操场出口,黎渐川又等了片刻,才直起身,跑到了秋千旁。
甫一靠近,就被冲天的血腥气熏得皱了皱眉。
他也在尸山血海的战场里待过很久,但战场的血腥,与这样直冲人性的残忍并不一样。
不想放过任何线索,黎渐川忍着恶心挨个儿检查了一遍这些秋千。
除了最开始那一架秋千,其他的全都是由人的血肉拼成的,噼啪地往下掉着碎肉和血,还有一些眼球和肢体凸出来。
快速检查完,黎渐川计算着时间往操场外跑。
之前他计算过这些人移动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他完全可以翻墙抄近路,在姜源回到寝室前先一步到达寝室。
这么想着,黎渐川已经来到了操场出口。
但就在他距离出口大门只有三四米,即将踏出去时,他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危机感。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绕过铁丝网,贴着墙根翻上了一边的墙,身躯伏在墙头,朝外望去——这一眼,就让他心脏一停,倒抽了口凉气。
那群人根本没有离开!
一道道在血里泡过的身影分列两侧,站在操场出口外的活动室旁,一张张带血的笑脸堆在墙后,齐刷刷伸长了惨白的脖子,直勾勾地盯着黑幽幽的大门。
死寂阴沉,像是在等待着猎物落入网中。
那么多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珠子和诡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