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仅此而已了。
而就在汤普森即将转身离开时,黎渐川侧前方坐在五号餐桌上的玩家突然开口道:“汤普森列车长,我们要找的这个精神病乘客,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
汤普森转身的动作一顿。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遗憾地摇头道:“很抱歉,乘客,我们并不知道这名乘客的任何信息。但从事实上来说,他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所以不管平时怎么控制,他都会有一些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表现,我相信您懂的,乘客。”
五号抬头看着汤普森,声音带着变音的嘶哑:“没有明显的特征……那如果在晚上前没有隔离起他呢?”
另外几道视线落在了五号身上。
五号这个问题和之前三号的问题似乎没什么差别,只是问法不同。但其实两者的重点和想要的答案完全不同。
三号是在问被抓错的人会怎么样,而五号想要知道的是视线之外,没有被抓到的精神病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逻辑上极容易产生双面性的盲区。
汤普森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问题,直接道:“我们对这种疾病的了解也并不深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没有被隔离起来,那他一定是自由的,狂热的……他或许会做出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来。那是我们难以阻止的。”
说到这儿,他朝着所有玩家微一点头,毫不迟疑地推开餐车的门离开了,没有再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
餐车内寂静了片刻,渐渐响起刀叉摩擦声。
黎渐川割下块牛排放进嘴里,脑海里飞快分析着这一局开端的规则。
这一局的任务有些像开膛手杰克那一局,一个是让玩家抓到杰克,一个是让玩家找出精神病乘客。但后者对比于前者,线索少,限制多,更像是
还隐藏着某些复杂的不浮于水面的东西。
这局游戏没有新人,那么难度不可能会比开膛手低。
黎渐川随意地琢磨着,忽然听到后方传来咕噜一声倒酒声。
“白天观察所有乘客,傍晚指认投票,晚上隔离得出结果。很规整简单的一局。”
七号桌子上的玩家端起酒杯,朝看过来的几道视线轻轻一晃,嘶哑的笑声从兜帽的阴影下流泻出来,“希望明晚还能在这里看到各位,好运。”
餐车内安静几秒。
一阵刺耳的刀叉撞击声,五号敲了敲盘子,冷声道:“不排除玩家不会随机到精神病乘客身份的可能性。你的好运太早了些。”
“我可不喜欢冷漠和悲观。”七号又笑了声,不再说话了。
或许是表现在表面上的规则非常简单,以至于这一顿晚餐的气氛似乎并不是非常紧张。
剩余的玩家没有人再出声。
大家沉默地用着晚餐。
切掉半块牛排后,黎渐川暂时停下了手,态度随意地掀起了桌面上倒扣着的法则卡牌。这对他来说已经很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了。
熟悉的血色漫过牌面。
一行血字缓缓浮现在黎渐川眼前,是这一局属于他的法则:“不能正视任何镜面。”
黎渐川眼神一动。
不能正视任何镜面。
这其中包含的范围很广,不单单只是镜子,还包括一切可以反射出影像的镜面,比如漆黑的车窗,平静的水面,等等。
这对活动的限制相当大,并且稍不注意就容易违反法则。
平静的沉默中,餐车墙面上悬挂的钟走到了晚上九点。
哒的一声指针跳动。
时间到。
黎渐川被一股沉重的拉力猛地一拽,眼前的光亮被黑洞吞噬般突然消失。
但黑暗只是一刹那的。
紧随而至的,是一点黯淡微弱的灯光,褪去强烈的光亮,静静悬在侧上方。
眼皮略微刺亮。
黎渐川闭了闭眼,缓和了下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
周围已经不是餐车的场景了。
他的姿势也由坐着变成了仰躺。
脖子有些酸,他似乎躺了很久,后腰撑着硬邦邦的卧铺床,背后是叠起的略有些发黄的被子。
这处单人卧铺车厢的空间不算很大,勉强能让黎渐川自如地转个身而已。
窄窄的卧铺床紧贴着墙,旁边是一张小桌子和靠背的椅子,墙面上有挂衣服的挂钩,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手提箱,整个空间布置紧凑,略显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