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所有其他限制,包括怪物之间的克制。”
“你答应和伍德的交易,就是想或许有一定的可能,通过投票得到这个暴走能力。”
宁准眼神幽沉:“但即便你获得这个能力,又能怎么样?你想从其他怪物身上取回魔盒力量,放进卡萝夫人身体里?”
他苍白的唇抿出一线冷厉的弧度:“只是自己给自己造梦而已。逝者已矣。”
泪水瞬间冲出了马库斯的眼眶。
他猛地闭上了双眼。
宁准慢慢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列车得到了分散的魔盒力量,承了卡萝夫人的情,在与你互相克制的同时,也互帮互助。而汤普森因为躲在暗处记录着这一切,也趁机窃取了魔盒力量,成为了怪物。”
“至于史密斯,他在错手杀了人之后仓皇而逃,带着费雯丽慌忙下了车,没有等到你彻底完成怪物化。”
“剩余的乘客对一切可能都有所了解,但世情冷漠,他们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参与,也没有阻止。所以上个冬天,他们也算平安到站了。”
“而第二个冬天来临,你的这场复仇游戏需要演员,也需要观众。时隔一年,你以各种名义对这些熟悉的陌生人再次发出邀请,他们在这种诡异的召集下,鬼使神差地再度聚在这趟列车上。”
“一切还原,却不一定是重演。”
“还有这个冬天,在夜宵时间前发现了不对劲的史密斯,他或许猜到了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影响着这里的一切,所以试图找到你,乃至取代你。”
“而昨晚的夜宵时间,有两个冬天记忆的费雯丽,本可以不必再去重复上个冬天叫卡萝夫人的过程,但史密斯还是让她去了。他猜到可能是你在搞鬼,想以此试探你,或者逼出你。就像卡萝夫人想要保护你,而你的软肋也只有卡萝夫人。”
宁准停顿片刻,道:“所以,你和伍德的交易不可能达成。你从来没想过离开这里,和他逃出去。”
伍德的脸色难看至极,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为解谜,也不为通关,只是想用魔盒带走一个监视者。而黎渐川和宁准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他的目的。
“她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马库斯突然说,声音嘶哑颤抖:“她喜欢玫瑰,喜欢黄油面包……不喜欢我。她说我发病的时候非常吓人。她会骂我,很大声地吼我,甚至诅咒我,希望从来没有生下我。因为我,她失去了她的丈夫,我的父亲,也因为我一直无法再婚。”
“她花了很多钱,想要治好我。”
“史密斯医生说他有办法,他可以介绍很好的医生。但那些都是骗人的。”
“她知道了那些事,然后就疯掉了。”
马库斯话音顿住。
他慢慢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洛文先生,我只是个孩子……我想妈妈了。”
黑白的禁锢缓缓褪去,鲜艳的色彩复苏,化作一片沉郁的昏昧。
餐车内无比安静。
车窗外,黑暗被遥远的曦光驱散,丝丝缕缕的薄雾蔓延在虚幻的旷野。
晨昏交界,黎明到来。
宁准看了史密斯一眼。
刚刚恢复正常的史密斯双眼一空,呆滞地拿起那杯甜酒,摔破杯子,反手割破了自己的喉管。
伍德猛地跳了起来,迅速翻到座椅后,无比警惕地盯着宁准。
黎渐川和宁准都没有理会他。
马库斯从座椅上慢慢蹭下来,将脖颈上的厚围巾扯下来,一道藏在领子深处的青色勒痕若隐若现,如果穿厚实一点的高领,完全可以严实地遮挡住。
但马库斯没有再遮挡它的意思了。
“跟我来吧。”马库斯说。
宁准看向马库斯,微微笑了下:“我去帮你杀了汤普森。”
马库斯没有说话,径自朝前走。
黎渐川和宁准对视一眼,跟在马库斯身后,离开餐车,来到了一等车厢的7号包厢。
7号包厢里,微亮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卡萝夫人的尸体躺在床上,表情安详,胸口有几道刀伤,被粗糙地缠着纱布。
这具尸体在这里躺了整整一年,没有腐烂,却已经干枯了许多。
马库斯爬上床,在卡萝夫人的领子里摸了摸,摘下一个小小的吊坠来,吊坠的形状正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摘下来的这一刻,小盒子放大,变成了巴掌大小的魔盒。
“再见,伯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