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的路恩已经失去了脸上的笑容,黑铁尖梭冲着黎渐川的头部刺出,反射着车外冰冷的微光,轨迹诡异莫测,连成一片残影,几乎不是人类肉眼可以捕捉的速度。
狠辣且熟练。
金属钥匙壳发出刺耳的崩裂声,似是完全承受不住穿刺的力量。
黎渐川手掌一握,钥匙壳一声脆响就弯曲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趁这一阻的时机,像抹了油一般向下一滑,恰好夹住尖梭,近距离地嗅到了那黑铁尖梭上锈迹斑斑的浓郁血腥。
也不知道是在多少颗心脏里泡过的恶臭。
掌心微刺,黎渐川来不及去仔细分辨路恩的力量,就猛地一个矮身侧翻。
浑身的筋骨劈啪作响,扭成了常人无法达到的可怕弧度,三颗子弹擦着黎渐川的发丝与肌肉射过,带出了一丝焦糊的气味。
“坦吉!”
路恩厉喝。
持枪的少年斗篷一震,在朝着驾驶座和副驾驶连续射击的同时,一脚横劈,踹开了紧锁的车门,外头的狂风暴雪呼地一声翻卷进车内,将一车暖意瞬间冰封。
车身甩动。
坦吉在高速刮割的风雪中如一只灵巧敏捷的猴子一般从踹开的车门翻了出去,迅速爬到后备箱上。
黎渐川见状,猛地一甩方向盘,一个急刹。
后备箱上的坦吉像个被扬起的麻袋,砰地砸在了后车窗上。
玻璃炸裂,许杳然拽着许靖然死死闭上眼,抱住了自己身后的车门把手,试图寻找着跳车逃离的时机。
一道血线突兀迸出!
路恩忽然后闪,极薄的刮胡刀将漆黑的斗篷边缘一分为二,血肉筋骨割裂,路恩那副平凡朴实的五官被血光染上一层狠戾之色。
他刺出黑铁尖梭的动作迟滞了一秒,另一只手却在鲜血飞溅的瞬间诡异地绕向了黎渐川脑后的另一侧。
越野车在急刹之后不迭地再次加速冲出,完全不给人犹豫离车的机会。
路恩身旁大开的破损车门砰砰撞击。
他上半身如柳枝般摇摆着,但双脚和腰臀却像是与车身焊在一起一样,不动分毫。
黎渐川对救世会的理解还停留在那些神秘古老的字眼上,不敢轻视,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心神紧绷,全身肌肉所有的力量都在完成积蓄的瞬间炸开无尽的能量。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准确而强悍的。
战斗本能与脑内精密的计算在完全的力量爆发下融为一体,为这具躯体提供出比杀人机器更为强大的攻击能力。
狭窄车厢内的交锋只在短短几秒内。
路恩被诡狠闪出的刮胡刀割断了右臂的动脉,左手攻出的瞬间,上半身向后一仰,飞起一脚踹向驾驶座椅。
察觉到了路恩的意图,黎渐川从驾驶座下抽出一把匕首,扒住前车窗,一个翻身钻出了车内。
碎玻璃划破手掌,在剩下半面的前车窗上洒下大片血痕。
轮胎擦过柏油路。
刺耳的摩擦声与积雪的翻腾刹那扬起一片灰扑扑的尘雪。
越野车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一个急旋,一头扎进了路旁的沙丘平野。
驾驶座椅砰地炸开,四分五裂。
路恩跳车,扑在雪地中连续翻滚。
尖锐的灌木与草刺扎进他的斗篷,他的兜帽扣在了头顶,黑铁尖梭勾上一条极长的锁链,猛地从飞扬的大雪中甩出,刺破片片六棱雪花,快若电光,如嗜血的毒蛇吐信。
与此同时,他侧后方的一处雪层突然炸开,黎渐川如一道融入黑夜的阴影般在黑铁尖梭的不断穿刺中闪躲绕行,快速接近着路恩。
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摩擦声不绝于耳,被风雪淹没。
路恩一手甩动着黑铁尖梭,一手架起一把手枪,子弹狂飙,刹那就在黎渐川的四肢上刮出血痕。
血水染红苍白的雪地。
路恩手肘一甩,尖梭退回手掌,悍然迎上了黎渐川刺来的军刀。
强悍的力量撞击,传来噼啪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黎渐川的额上瞬间沁出冷汗,略带几分狠辣的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救世会的清道夫,就这么点儿力气?”
子弹刮过耳廓。
黎渐川肩部诡异一沉,劲力喷吐撞进路恩胸口。路恩的胳膊一折,枪口被黎渐川的手指掠过,突兀弯下。
“你不是普通人。”
路恩眼神阴冷,带着浓郁的探究死死盯着黎渐川,提膝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