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一扫之前活泼好奇的神色,面容冷酷,眼带讥诮。
这局游戏大家都是一群研究者,就算各有秘密,也都不会拥有枪支弹药这些杀伤力强的武器,宁准翻手取枪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
但宁准对此并没有犹豫,他很清楚,在安德莉亚袭击他的时候必然就已经怀疑了他的身份,并且决定要杀死他,否则以大部分魔盒玩家的谨慎,不会抱着试探的想法明晃晃地出手。
“我看到了你刚才对那个怪物做的事,那就是瞳术吧……你是ghost?”
安德莉亚盯着宁准,眼中露出克制不住的贪婪:“魔盒排行榜的第一啊,看起来果然很厉害。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现在根本没办法立刻动用第二次瞳术。杀死那个怪物,你也费了不少力气吧。”
“你应该是读取了那个怪物的记忆?”
“告诉我你得到的线索,我可以考虑不杀你,只要你交出你的所有魔盒,我甚至可以推荐你加入我们。”
血水将防护服洇湿了小半,宁准的身形有些不稳,但握着枪的手却丝毫未动:“你们?”
“别想套我的话,交出你的线索和魔盒。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亲自从你的身上搜。”安德莉亚无视了宁准表现出的疑惑,冷冷道。
她身上的杀意和贪婪相当明显。
宁准不会认为她不敢杀他,如果不是安德莉亚怀疑他刚才读取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她现在估计连条件都不会跟他讲。
但同样的,宁准也不认为安德莉亚不会不杀他。
“你被裁决者吞食了,却还能活着,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束手就擒?”
宁准勾起唇角,枪口突然朝下一点。
安德莉亚告诉自己敌人非常狡猾千万不要上当,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顺着看了过去那里落下了一滩水渍。
向上,挂在宁准身上的两个水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全部都没了壶盖,在刚才的后退行动间,洒出了一片水痕。
糟糕!
神色一凛,毫不迟疑,安德莉亚立刻连开数枪。
“砰砰砰!”
子弹溅起飞沙,但却根本拦不住从水痕中飞快凸显立起的阴影。
执法者的形貌显现出来,血红的大嘴张开,瞬间将宁准吞了进去。
安德莉亚脸色微变,在那道执法者模样的阴影转过头来之前想要拎起谢长�逃走,一转头,却发现之前被宁准一脚踹出去的谢长�竟然不见了。
她想去找,但却害怕被召来的执法者,天知道她之前是怎么骗过执法者逃出来的,那几户用尽了她的特殊能力。
她不能再有其他意外了。
安德莉亚恨恨咬牙骂了声,不敢再迟疑,迅速跺了跺脚,肉疼地使用了特殊能力,遁入了地下。
是一阵冰冷柔和的风将黎渐川唤醒的。
他微舒展开脊背,向后贴在冰凉坚硬的墓碑上,睁开眼警惕地环视四周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景象。
无边无际的黄色雾霾,和一座又一座竖着墓碑的坟冢。
坟冢间每隔一段路,还堆积着一些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尸体上大多都有人类的齿痕,像是被撕咬过。
黎渐川扶着墓碑起身,手掌在灰扑扑的墓碑上留下了一个带着脓血的印记。
这些墓碑上都没有刻名字,但却都有墓志铭。
他背后的这座,就刻着一句仿佛意有所指的墓志铭:“�命仅此一次,所以死者的话语更清晰。”
黎渐川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确定这是布罗茨基所作的阿赫玛托娃百年祭里的一句。但此刻它出现在这个墓志铭上,必然不是为了祭奠阿赫玛托娃。
凝视了墓碑片刻,黎渐川拎起之前捡到的一根木棍,转身拄着,踏上了坟冢间的那条小路,继续在灰黄的雾霾中朝前走去。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休息并再次启程了。
之前为了摆脱彭婆婆设计的“八平方的绞肉机”,他不得已用想要买水的方式叫来了运水车。但事实证明,魔盒内不是所有怪物都是可以沟通交易的,运水工尽职尽责,给了水,却并不打算管顾客的死活。
黎渐川为了让运水车将他带走,在运水工收取他的眼球作为水费时,直接一手捏爆了多出的眼球,破坏了交易。
然后在无论是彭婆婆,还是绞肉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运水车的储水罐打开,突然涌出了无数滑腻的触手,直接将他卷了进去。
黎渐川忍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