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赫一行人平安到京,第二天,他便进宫向皇上复旨。
皇上念他辛苦,赐了饭,饭后又留他详谈良久。
丁长赫又拒绝了挂在身上的虚职,这一下倒是退的干干净净。
当然,心里最高兴的就数当今皇上。
一心经营钻研的是聪明人,可是,知何时该进退的才是真的智者。
当年他上位都是侥幸,更侥幸的是,因为三王爷对丁长赫的压制,才使得丁长赫转而向他投诚。
现在三王爷迫于满朝的压力,卸了职权回府休养,眼见的是不能再掣肘自已,而丁长赫更是识趣有眼色,主动退下。
丁长赫把大部分人脉都留给了长子丁子博,而丁子博跟丁长赫不同,皇上对丁子博还是很放心的,更乐意用他。
因在乡间长大,没有那么多心机,所以皇上更愿意扶持丁子博起来。
无事一身轻的丁长赫和父亲丁胜康坐在书房里,详细安排着以后的事。
“东大街的宅子,你弟妹已经找人收拾了出来,我们会尽快搬过去。”
“我三天后离京,这两天把京城的人手再重新安排一下。马帮在京城的落脚点,爹你也知道,若有紧急的事儿让他们通知我。”
丁胜康点点头,“你不在京,小石头不在京,不会再有人紧盯着咱们家了。”
“我现在有时间,正好把暗卫营和马帮的事再重新捋一下,只要这两头还抓在手中,丁家就不会垮。”
丁胜康也笑了笑,其实丁家明面上的人脉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丁长赫不会示于人前。
随后又问道:“你真不让韩姨娘回去?”
丁长赫面无表情的说道:“当初抬她进门就是娘做的主,现在就让她陪着娘吧。”
从安然走后,丁韩氏又闹了一场,要请族人开祠堂,把丁妘记成嫡女,让丁胜康很是恼怒。
丁胜康本打算再把她关入佛堂,怎奈丁韩氏身体不好,只得作罢。现在就圈禁在知信斋里,韩姨娘服侍在侧。
两三天的时间里,丁长赫的书房从没断过人,他要尽早把这里安排妥当才能离开。
晚上丁长赫歇在正院,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没人给他在晚上留一盏灯,也没人给他端上热茶,这使他更加迫不及待的要回下溪村。
时间过得真快,子恒陪着他娘把今年最后一批草药都收完,然后才和丁九上了山。
现在子恒隔段时间就会被丁九带走几天,子恒回来后也详细和他娘说过,既然是丁长赫安排的,安然便没再过多询问。
可这样一来,子卓不干了,每次子恒一走,他便会闹一阵脾气,绷着小脸谁都不理。
没办法,安然只能大冷天带子卓去山脚转了一圈,就算没有猎物打,打几只小鸟,子卓也高兴。
玩了好一会儿,安然才牵着子卓的手慢慢往回走。
远远便看见家门口停着两辆大马车,子卓忙问道:“娘,你看是不是爹回来了?”
安然以为是府城来的人,“你爹每次来都骑马,什么时候坐过马车呀?走,咱们回去看看。”
快到门口的时候,一道挺拔的身影,怀里抱着媛儿从院里出来。安然当时便愣了一下,子卓挣脱开他娘的手,便扑了过去。
“爹,是你回来了,我刚才还和娘说是爹回来了,娘还不信呢。”
子卓跑到他爹身旁,一纵身就跃起来抱住了丁长赫。
丁长赫把儿子也搂在怀里,哈哈笑道:“还是我们子卓好,心里想着我。”
说完,含笑看向安然。
安然走到跟前,看丁长赫神色温和,以往感觉大不相同。
丁长赫抱着一双小儿女,也笑着看向安然。
“大爷,这是刚到,怎么不提前送信儿来?”
“送什么信,反正也就这两天的事儿,我正想要出去找你们呢。大冷天的,外面有什么可看的?”
安然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我乐意出来,瞅你儿子这闹腾劲儿,在屋里就待不住。”
安然说着就把媛儿接过来抱到怀里,还是闺女乖,没那么费心。
子卓很有眼色的抱紧丁长赫,说道:“爹,哥哥们都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丁长赫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转身一手拉住安然,“走,咱们先进屋,我东西都搬进去了,一会儿你看着安排。”
陈大姐把茶水沏好,媛儿从娘怀里下来,也从厨房把点心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