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雄虫搭话,可他咬着唇,血色尽失也想不出来要说些什么。
直到嘴唇快要破了,薄朝准备背水一战了,雄虫却先开了口:“里面好玩吗?”
“里面”自然指的是帘子后的世界,薄朝想了想,最终还是诚实地回答道:“不好玩。”
他以为要得到雄虫的批判,但出乎意料的,雄虫笑了,是不带着任何恶意地笑,笑得黑色的碎发在黑夜里轻轻晃动。
薄朝大着胆子转头看向雄虫,看着那双弯起的眼睛眼底散落的温柔笑意,一瞬间怔了神,他很少见到雄虫,过去见到的那些雄虫也都是冷着脸,或是厌恶或是嫌弃地看着他。
但这只雄虫在笑,或者说,在望着他笑。
两人的眸子对上,薄朝才算是正式看清了那双在夜里晶莹剔透的黑色眼睛,很漂亮,摄人心魄的漂亮,只是摆在那儿,就已经足以让他记住很久了。
后来薄朝和白礼提起这件事,白礼敲着他的头,说这不叫见色起意,叫一见钟情。
那天晚上,雄虫笑完了没在意雌虫明显逾矩的炽热目光,只是压平了嘴角,听着帘子后虫皇的大声叫喊转身像是要掀起帘子进去。
薄朝慌了神,莫名大胆了些,说出了这段短暂的相处里唯一主动的话:“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雄虫要转身的动作顿了顿,那双眸子不知道是不是薄朝的错觉,好像又温柔了些:“或许不可以,”他拒绝了薄朝的请求,又在雌虫明显藏不住的低落情绪里补上了后一句话,“不过,你可以得到一件避风的外套。”
他脱下西装,搭在薄朝的肩头,在转身的时候留下最后一句话。
“晚上要下雨,早些回去吧,皇宫不是避雨的好地方。”
后来许久后薄朝才想明白为什么这只雌虫要说这句话,在这么多届的军校第一的,他是回来的最早的。
也只有他,没有得到皇室的军部推优名额,那年的推优名额落在七皇子洛素身上。
他参加了那场宴会,却在其他雌虫前来打听的时候一言不发,虽然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唯一接触的黑眼雄虫他也只想藏在心里,哪怕他可能再也不会见到那只雄虫,以后成为那只雄虫雌君或是雌侍的虫也不会是他,但他还是像珍藏礼物一般,拙劣地想把他藏为己有。
明明得到了和皇室雄虫见面的机会,回来后却一言不发不分享任何事情,这让薄朝在军校的最后一学期成为了大多数军雌的公敌,诸多的语言总时不时钻进他的耳朵里,带着谩骂,带着嘲笑。
直到进了军部仍然喋喋不休,在从底部军雌踏着鲜血拿到上将这一荣誉的过程中,他早就习惯了激将法或是那些虫口中的侮辱性词汇,于是他一直以为经历了许多次这样的场面后没有什么能让他心颤了。
但好像还是有的。
比如那时黑眼雄虫眼里温柔的笑意,比如即使有面具掩盖,即使在黑夜里,那颗被薄朝捕捉到的漂亮精致的鼻间痣,落在当时懵懵懂懂的薄朝眼里,只是一瞬间,他就深深记住了,然后久久不忘。
再比如,此时轻轻抓着他的头发,温柔看着他的雄虫。
薄朝半被迫着仰起了头,漂亮的眼睛垂着,露出一半的红色眼睛像灼灼发光的血色水晶,他几乎是痴迷地望着雄虫,一切的欲念都毫不遮掩地落在眼中,垂在沙发上的手想要抬起抚摸什么,在半途中又有了缓缓放下的念头。
“薄朝,这么喜欢舔我?”
唇还被雄虫的指腹按压摩挲着,薄朝恍恍惚惚地听着楼准落在他耳边的声音。
他轻轻开口,简短地回答雄虫的问题:“喜欢。”
“喜欢和您待在一起,喜欢和您接触……”
血液在血管里横空直撞着,经过一段时间的转化,雄虫的信息素终于如愿以偿地到达了雌虫沙漠般的精神海,大剂量的刺激让极少接受雄虫信息素的薄朝招架不了,脑海中传来阵阵刺痛,视线模糊,意识不清。
“……喜欢、雄主。”
在清醒的最后一秒,他咬着牙说完了话,然后那只迟迟不进的手也抬起,在雄虫的鼻尖咫尺间坠落,撩起一阵轻风。
只是您好像把所有都忘了,我们明明是见过面的。薄朝昏迷之前在心中想。
他稳稳地落在了雄虫早就准备好的双手之间。
楼准皱着眉看着怀里的雌虫,轻轻伸手把他脸上遮挡着的银色长发梳理到耳后,盯了几秒后不自然地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在山根偏左的位置,有一颗漂亮精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