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准唇角微微勾着,眉眼舒展,他们两人站在阳台上黑暗和灯光的交界处,此时落地窗外的人造月光洒进来,楼准的鼻梁处形成了一处阴影,鼻尖痣被隐着。
薄朝抿着唇有些埋怨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一次和雄主同床共枕的机会,他垂下的眼轻颤了一下,万一是最后一次呢,他郁闷地想。
雄虫把另一身衣服悬空搭在他身上比划着,趁着这一间隙,薄朝抿了抿唇纠结要不要跟楼准说他后悔了,他不想被惩罚,他不想睡客房。
薄朝蜷缩了下自己的手指,却被另一双手猝不及防地握住。
“放松。”雄虫的声音在耳畔的不远处响起,薄朝的指尖轻轻颤了颤下意识地应道:“好。”
指尖松开,雄虫带着气息的手指把衣服搭在他身上,潮水的味道已经闻不到了,薄朝滚了滚喉头,乖巧地抬起手把这身衣服穿好。
那是一身剪裁完美的西装,完美到薄朝又想起那个穿着发灰的运动鞋的夜晚,当时的贵族们好像就穿着这种衣服,站在高处审视他。
当时的他害怕,瑟缩地躲到门帘后,现在的他呆愣愣地站在“贵族”面前,看着雄虫微微颔首,露出赞赏的笑。
虽然知道这身衣服很适合薄朝,但是在本人穿上这身衣服之后,楼准还是实实在在地被惊讶了一下。
银色的长发回到了家里再没打理过,只在刚刚被楼准梳理了一下搭在耳后,他特地挑了有腰线设计的西装外套,此时没扣上扣子只是虚虚地靠在雌虫的腰腹处,布料和身子的间隙恰好可以塞下一只手。
他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微微哑着声道:“好看。”
乌黑的眸子微抬,对上雌虫的眼睛:“留下。”
“……好。”薄朝很少穿西装,或者说他很少穿军部工作服以外的衣服,这身衣服留下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穿,但是他没什么绝对的原则,雄虫让他留下,那就留下。
更重要的是,答应雄虫的要求后他的请求得到同意的概率应该也会增大,他微微张开口,楼准盯着他身上的衣服,他盯着雄虫的眼睛小声说:“雄主说什么,我都听,您能不罚我了吗……?”
说要罚的虫是他,反悔的虫也是他,这样的认知让一向说一不二的薄上将有些羞愧,一句话越说声音越小。
可是现在很静,硕大的一楼只有他们两只虫,就连刚刚活跃的机器人也被楼准顺手按了关机键,所以楼准听得清清楚楚,包括雌虫话尾的轻颤。
“后悔了?”雄虫问。
薄朝咬着唇点了点头,耳朵上泛上鲜见的粉,落在银色的长发旁边,像给头发做了装饰。
这让楼准有些意料之外,刚刚雌虫用脸蹭上他的手,嘴里坦然地说着“喜欢”的时候,耳朵可一点都不红,只有脖颈处有着生理性的微红,更像是血液流动过快发热导致的。
这让他有了些想逗雌虫的想法:“刚刚不是说让我罚你吗?现在又不让罚了?”
“不是!”雌虫稍微大了点声,下一句又把音量收回去请求着,“可以……换个惩罚吗?”
楼准盯着雌虫快速上下翻飞的睫毛,暗红色的眸子只探出来一些,沉沉的红色积攒在瞳孔最深处,不吓人,被光掩盖了一部分更像日出时最亮的时刻。
雄虫久久不说话,薄朝犹豫着走近了些,抬起手,用指尖试探性地抓住了雄虫的袖口,小幅度地晃了晃,冷白的指节绷紧,落在黑色的衣服上突兀明显。
这是他清醒状态下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讨好了。
可爱。楼准握紧另一只手有些无奈地想。
他舒了口气缓缓开口:“换成什么?”
就在雌虫绞尽脑汁思考着的时候,楼准轻声补上了后半句:“恃宠而骄。”
声音很轻,甚至还有些藏不住的温柔。
但雌虫只注意到了“恃宠而骄”四个字,尤其是“骄”。
薄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捏着雄虫袖口的手微微缩紧,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想法,他动了动手还是放开了雄虫的袖子。
在小臂下落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震动顺着皮肤让雌虫敏锐的感知到,三短一长,薄朝暗红色的瞳孔微微动了动,然后突然安顺下来,像突然泄气的小猫,别扭又听话地躲开主人的眼神,闷着声道:“对不起……”
迟了半秒接着道:“我错了。”
他退了半步到屋内,盯着一地的衣服默默蹲下身开始收拾。
楼准捕捉到薄朝闪动的眼神,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