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静,各位先生们。”
教堂钟楼的阁楼之中,管风琴吹奏着福音颂歌。
老人立于高台,按住了讲台上厚重的,用昂贵黄金进行封边的圣经,像是正在为信徒们播撒福音的主教。
还在因为遭到突然袭击而陷入嘈杂的阁楼陡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强忍住了肉体创伤所带来的疼痛,接着便觉得如此姿态抛却了贵族的尊严。
于是他们抬头,却在与那双锋利如刀一般的眼眸对视下选择了避让。
畏惧,却又不想失了体面。
昂热看着这些失了血性的人们,沉痛的叹了口气。
他并不喜欢和这些暮气沉沉的家伙们打交道,哪怕他自己的寿命都能当这些人的爷爷了。
“我想,各位应该知晓我的来意。”
阁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座的众人身居高位,也都是人老成精,自然是知晓昂热在调查什么。
那些被秘党掩藏在亚洲大陆的真相,最近针对那些地区的布置。
可谁也不想承担这份开口的责任,他们虽然害怕,但也不傻。
昂热只要还想在混血种社会维持现在的地位,就不能杀人。
“哎~”
沉默的氛围并不是昂热想要的,他需要信息,需要知道老东西们到底藏着什么。
于是他上前,拔出了一人腿上的刀。
扑哧~
老人颤抖的倒在地上,被切开的动脉喷涌出微微发黑的血液,很快以他为中心迅速在地面晕开。
“混血种的生命力很顽强,这样的失血大概能承受半小时的时间。”
拨开了自己的怀表,昂热沉吟了一会。
“我由衷的祝愿这位先生的私人医疗团队能够及时赶到。”
他怎么敢的?
看着躺倒在地的老人,所有人都有些慌了。
私人通讯频道全是忙音,而现在这位功勋卓著的屠龙者似乎不打算遵守秘党默认的规矩。
事实上,他们并非不想跑。
只是大腿上插着的餐刀,以及高台上的老人让他们没有半点逃跑的侥幸。
每一柄餐刀的刃口都精准的抵住了他们的腿部大动脉,谁要是敢收紧肌肉,下一瞬就会被切断这一条人体最为关键的脉络。
混血种的生命力的确顽强,这样的伤算不上致命,可也要看面前站着谁。
足以严重干扰行动的伤害,以及衰老的身体,又如何能逃离时间零拥有者的追猎呢?
一百余年的时光并未让这一柄混血种世界最锋利的刀变钝,反而让其变得愈发的危险。
“希尔伯特·让·昂热。”
管风琴的音乐跳到了下一段,而在这时,有人出声了。
“想要什么,就说吧。”
“我喜欢和你这样不拖泥带水的绅士打交道。”
在老人惊恐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昂热露出了同样不失体面的笑容。
“资料,加图索和陈家的全部资料。”
他已经在怀疑秘党之中的某些成员早已背离最初的道路了。
“我不知道。”
“你知道在哪。”——
“昂热,你又在干嘛?”
当昂热面色严肃的离开教堂,回到了自己落地刚买下的汽车,来自老朋友的声音就在车载通讯中响了起来。
“尼古拉斯。”
昂热握持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旋即无奈回道。
“伱什么时候可以让诺玛不要突破安全协议?”
“没办法,诺玛可是我的学生。”
电话那头,副校长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此刻正坐在装潢古朴典雅的校长办公室里,两条腿很没品的搭在桌上,嘴里还叼着刚从昂热桌柜里翻出来的雪茄。
“校董会的弹劾已经递到我这里来了,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查一些在意的事情。”
“所以你就上门拿人家的命作为威胁了?”
“再完善的组织架构,其组成的主体结构都是人,老朋友。”
看着涂成了橙色的救援直升机赶来,昂热这才发动了汽车。
“你不能指望一个人永远不犯错,也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不怕死。”
副校长只觉得自己的脑壳痛。
“你并不是冲动的人,告诉我你的理由。”
“这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