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道长,买包糖栗子,还热着呢,吃着暖暖。”或许是看着道士东张西望,一副土包子的好奇,女孩子殷勤地黏上王邵,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却不失急切的渴望,希望能够多卖些钱回家。
“行了,你这坑人的把戏少玩,不要挡着路。”端木弃不耐烦地挥挥袖子,他可没心思浪费时间在路上。
“你胡说,我这包糖栗子才七个钱,瓦子里卖的都九个钱了。”小女孩气鼓鼓地瞪着端木弃,如果眼光能杀人,估计死胖子要被熬成肥油膏汁了。
“你这小丫头,嘴还挺伶俐,赶紧给我走。”端木弃也瞪起眼,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王邵却看女孩挺可爱,富贵家的小丫头,哪个在大晚上的上街买卖,更何况仿佛看到了天真的兰娃子,心顿时软了,笑道:“好了,我买下就是,小丫头也不容易。”
“贵是不贵,就是太吃亏了,她就看你是外乡人好欺负。”端木弃歪歪嘴,钱是不放在眼里,却要有个贵贱之分,用超出三成的代价买卖,无论多少都是失败的人。
“外乡人难道不吃糖栗子?我看你是没钱穷酸,人家可是道门的高真,自然要吃这些仙果。”小女孩嘴是挺伶俐的,不时地翻个白眼,鄙夷眼前的死胖子。
端木弃瞪大眼珠子,自己身上穿的那可是华服,把小女孩买下来都够了,竟然被说成没钱穷酸,这世道和谁说理去。
王邵看着乐了,小丫头说话的神态,那是和兰娃子太像了,既然兰娃子被守正救走了,可以想象跟随那样的高手,前途还是相当明亮的,不由地笑道:“好了,给我来两包。”
“好嘞,道长真是慧眼识货,不像那些穷酸,没钱还乱呱噪。”小女孩喜笑颜开,单手揭开篮子上厚厚的几层麻布,从篮子里掏出两包栗子递过去,接钱的时候眼都眯成一条线了,标准的小财迷模样。
端木弃那是直翻白眼,自己是端木家东宗府的大少,竟然被小丫头鄙夷了,怎么突然就成了没钱的粗人,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王邵笑着递了包给端木弃,爽快地笑道:“好了,吃包糖栗子消消气。”
端木弃接过糖栗子,哭笑不得地道:“守真道长,这小丫头尖牙利齿的,你可多花钱了。”
“小丫头也不容易,这个年纪正在父母身边玩耍,谁也不愿意吹风受冻,能买写就买些。”王邵看着小女孩温声道。
小女孩似乎有些感触,深深看了眼王邵,福了福脆声道:“多谢道长怜悯。”
“呵呵,早点卖好了回家,外面那么多人乱糟糟的。”王邵深有感触,三年来自己体会人间苦楚,寒冷饥饿无外乎最残酷,小小年纪出来买卖真心不易,看她身上穿的就是粗麻布衣裙,就知道家境贫寒。
“奴家走了。”小女孩挎着篮子,对王邵莞尔笑了笑,那是感激的色彩,转身蹦蹦跳跳地向路对面店铺而去。
“守真道长,还是买贵了,这笔买卖太不划算。”端木弃苦着脸,还往嘴里塞了个糖栗子,语焉不详地道。
“贵就贵了,那糖栗子倒是不错。”王邵不以为异地笑了,他了解到了端木弃的为人,绝对是真正的商人,做任何事情都是从商人角度考虑,几文钱和几万金没有任何本质区别,也就是这种专心的人,才能走上行业的巅峰。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端木弃的执着也是道,自己有幸顿悟道途,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找到自己的道,严格来说是没有塑造自己的道途,依旧在茫茫中艰难摸索。
塑道、塑道,蜉蝣存真诀总纲心法的境界,第一层就是塑道,不断锻炼提纯真气,领悟天道至理,就是要摸索出属于自己的大道,才能向更高的境界提升。
金木水火土,经营、阴阳、杀戮、时间、空间等等都是道,就看你如何去抉择了,最贴近自己的大道。
当结成大道紫丹之时,就是你道途奠定之日,他似乎有了些许领悟,这是两次顿悟说没有告诉他的,不由地多看了端木弃两眼,要没有这趟夜游秦淮,恐怕自己还要走些弯路。
端木弃感到王邵目光古怪,不由地道:“守真道长,这是做什么?”
“哦,还要多谢端木兄。”王邵非常郑重地稽首。
“谢我作甚?”端木弃有些糊涂了,好端端的谢他作甚,来秦淮游览吃酒?不可能。
王邵也没有多说,借助他人领悟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说非他人之功,也可说就是他人之功,一切就看你的本心了!要是不怕道途中的魔障,你也可以不去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