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朱温兄弟,一骑飞来,带来了义军所有人马齐进汝州城的军令。
方承天十分惊讶,问那传令兵:“难道这阳翟城不要了吗?”
岂料那传令兵不屑地道:“抢完了粮食,抓完了壮丁,这城拿来还有什么用?”说完,他便急急离开了。
望着那传令兵远去的身影,方承天彻底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义军揭竿而起,不正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不然又怎么叫义军呢?可现下,这义军攻下城池后,完全不管百姓死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义军若这样下去,最后怕是要落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不行,必须找大将军说道说道了。
方承天心中有了决定了,便不再犹豫,直接带着骁骑营全体将士离城而去。
他本以为百姓们会因为自己带着军队走了,城中没了防备而感觉到恐慌,却不想他们尚未走出阳翟城视线范围,便听到城中隐隐传来欢呼之声。
方承天带着骁骑营三千多将士,一路向西,边走边练兵,行了四五日,终于在一个黄昏,找到了王仙芝的大军,他顾不得休息,便急急找到了王仙芝。
王仙芝一脸疲惫,皱着眉头,正瞧着桌上的行军地图沉思,原本目光如炬的他,此刻却顶着两个黑眼圈,那高大的身材也变得有些佝偻了,若不是他身上那股不凡的威势尚存,怕是都看不出他是一方枭雄了。
他见方承天匆匆寻来,想必定有要紧事,赶紧请方承天到旁边坐下后,笑道:“方老弟,你这么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方承天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点了点头道:“王大哥,咱们这样下去,可不行!”
王仙芝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道:“方老弟别急,什么这样那样的?你且说清楚些。”
方承天长呼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绪,缓缓道:“王大哥,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我们义军每攻下一座城池,便在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长此下去,有失民心,有失道义呀!义军之名,总有一日会毁在咱们自己手上。”
“哎~~~”王仙芝长长一叹,苦笑道,“方老弟,你所说的这些,大哥都清楚,可大哥却没有办法……”
一军之主,竟说自快了没有办法?!方承天不由眉头一紧,疑道:“王大哥,这义军难道不是你说了算吗?”
“自然是大哥说了算,可是……”王仙芝又叹了口气,“黄大将军那边的人对大哥说的话,却……”说着,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方承天咬了咬牙,道:“阳奉阴违是吧?”
王仙芝瞧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
方承天抚着下巴,沉思片刻,喃喃道:“既然大哥与那黄大将军不合,为何非要在一起呢?咱们完全可以自己打天下呀!”
王仙芝怔了一怔,摇了摇头,叹道:“迟了,一切都迟了。”
方承天疑道:“迟了?”
“不错!”王仙芝点了点头,缓缓道,“那黄巢野心极大,而且他之志向不在于还百姓一片青天,而是推翻朝廷当皇帝!为达到这个目的,他做事不择手段,根本不讲道义……”
说着,他双目微微一眯,一道精光自眼中射出。
“他讲的,只是虛情假义!只可惜他们都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呀……”
说完,他紧咬着牙,腮帮子一阵急抖。
他们是谁?方承天心生疑窦,正准备询问,王仙芝又开口说了起来。
“那黄巢虽与我兄弟相称,可他却不甘居于人下,早就开始背着大哥收买人心,等大哥察觉时,已经迟了……”说着,他神色变得黯淡起来。
方承天面色一惊,皱眉道:“王大哥,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王仙芝又是一叹:“就连这次进攻汝州,也是黄巢提出来的,大哥本不想攻打汝州,可大哥刚提出自己的想法,便遭到众将士劝谏……说是劝谏,不如说是反对吧!”
方承天喃喃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进攻汝州,是大哥你下的令呢,却不想尚有隐情!”
王仙芝摇了摇头,道:“如今朝廷已知大哥还活着,已用用王铎代替了宋威担任诸道行营招讨草贼,并令昭义节度使曹翔、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邠宁节度使李侃、凤翔节度使令狐绹五路兵马扼守要道,会剿我军,进军汝州实在有些冒险,稍有不慎,我军便会遭到唐军围击。”
若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