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是十恶不赦的狗官么?恐怕不是!
但整个百姓都被陆瑾不自觉的带入到了一个阶级划分的团体中,老百姓,狗官,土豪这都是不同的阶层。决定阶级是否对立的从来不是对错,而是立场。
所以就算胡说和江来平时当官还凑合,但眼下他也是群众的敌人,他们迫切的要想要把这几个过去骑在他们头上的大官踩在脚下,验证当家做主的可能。
所以被逼跪在台上的胡说很困惑,他来自寒门,试问自已一直对百姓不错。看现在这些老百姓却视他为仇寇,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但现在胡说已经没有了退路,更是后悔昨晚的矫情,原本以为他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人家真不在意自已死活。
“父老乡亲,本官……”胡说试图为自已辩解几句,至少他觉得不应该受此对待。
“狗官,到现在还摆你那臭架子,大都督都是我们兄弟,你还本官,我打死你个狗娘样的。”伪装成普通百姓的一个水帮兄弟说完话一只鞋底子就飞了上来。
如果人群前面还带着一直以来形成的对官员和惧怕,那么随着这一鞋底子的飞出,则彻底的爆发开来。
无数人踊跃向前,边辱骂边扔东西,上面跪着的宋州官员很快变成了污浊不堪,有的甚至头破血流,甚是凄惨。
这是被引导的群体无意识的暴动,现在每个人都变成了狂暴的野兽,只想发泄心中的恶意,而不是去讲道理。
就算是澜江水军的将官也被震撼了,他们过去也听过陆瑾宣讲,更是清楚这套说辞,但那都是相处久了的水匪兄弟,现在这些人可不一样,刚才还各个心惊胆颤如鹌鹑呢,现在却各个成了野兽。而始作俑者,他们的大都督只是讲了几句话。
“大家安静,听我说两句!”看了半天的陆瑾重新站在了前面。
“大都督,你别拦我们,直接给我把刀,我捅死这些狗官……”人群激愤不断。
“兄弟们,先听我一言。我澜江水帮是为大家替天行道的队伍,什么是道?就是要讲道理!善恶有报,就是这世间最大的道理。如果我们不分是非就把他们乱砍了,那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跟畜生又有何异?”陆瑾看向
前面是激发每个人内心的勇气与血性,现在大势已成,陆瑾则要给他们套上笼头,否则不节制的嗜血一旦蔓延,就连他都会无法控制。
“虽然这些狗官过去脑子不清楚,为昏君卖命。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站到我们澜江水帮这边来,那他还是我们兄弟。如果他们确实罪大恶极或者执迷不悟,那我们也绝不留情!”
“狗官,快说,到底要不要做我们兄弟?!”人潮汹涌。
“……”胡说咽了一口口水,无奈的看向陆瑾。
“胡说,你可有话说?”陆瑾问道。
“大都督,下官……我……罪官愿意归顺澜江水帮,还希望大都督能饶恕!”胡说低头道。
胡说不能不认怂,昨天晚上那个任由陆瑾说的天花乱坠他也没动摇,但现在的场景太可怕了,他怕只要他说个不字,他就被撕的一个肉渣都不剩,死了都没全尸。
“好,胡知府能迷途知返,分得清是非对错就还不算晚,檄文拿来,让我看看胡知府是真心还是假意!”陆瑾高声道。
阿良忙将一卷纸递给了陆瑾,陆瑾又递给了胡说。胡说展开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为澜江水军讨大梁檄?
这要是真读了不就彻底没后路了么?关键还直接以自已名义写的,这NM可是太坑了,这个年轻人这是早就吃定自已了。
“胡知府是想与百姓为敌,与澜江水帮为敌?”陆瑾大言如钟。
“狗官,念!要不是看你使得几个字,老子打碎你的狗头,大都督给你机会,你还不珍惜,莫不是想跟昏君一条道走到黑?”
“我念,我念!”胡说忙咽了几口唾沫,张开了干涩的嘴唇。
“我,大梁宋州知府胡说,出身寒门,苦读十年终学有所成,本想以一身所学报效家国,可昏君当道,奸佞朝臣附左右,闭塞视听,揽权贪功,视天下百姓如猪狗。虽是一身才学,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得已只能攀权富贵才能为官一任,心如泣血,可不得不为……”
胡说本来是不愿意,可讲着讲着就动了情,太过分了,自已心里的痛被写的入木三分。
“为官十余年来,我亲见皇帝昏庸不堪,贪色好色,秽乱后宫,奸臣小人更是如河中鱼虾数不胜数。虽然千万百姓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