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石矶,澜江青年军中军大营。
晨间的阳光照耀在澜江南岸,暮春的江南花红柳绿,但整个中军大营却喧闹起来。部队陆续在集结,显然今天有大的变动。
陆瑾身穿一身深灰色的军装走出了中军大帐,如果有后世人在此,一定能熟悉这套军装。
没错,正是被广泛认为是最史上最帅军装的那个军装。其实也不全是,应该说是一套差不多类似的现代军装。毕竟细节他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
有人说你这套军装在古代根本不适用,废话,就时下的衣服也抵挡不住刀剑,不是该穿护甲穿护甲,该拿盾牌拿盾牌么?
陆瑾弄这套新式军装一方面是好看,另一方面还真是为了实用,至少骑马就很实用。
而且这套军装也只有高级将官才用,毕竟他们也不需要嗷嗷往前冲,要的就是打造一套独树一帜的标杆。
而且别看就这么一套制服,但在这个年月工艺却相当复杂,造价自然也极为昂贵。人人一套从经济层面也不现实。
与此同时,陆瑾还把头发给弄短了,好看不好看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从卫生角度而言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陆瑾自已的卫生倒是不成问题,但几十万男人聚集在一起,那就是个大问题。
现如今的社会风气也不像后世明清那般教条死板。再说就算教条死板,大势面前,你哭爹喊娘的,不是该剪还得剪吗?
而如今的陆瑾,谁又能阻挡他剪头发呢?更何况是经受过科学启蒙的沈家。倒是婶娘心疼了好一会儿。
陆瑾倒也没有强制性的让大家都剪头发,只是告诉了将官们为什么要剪头,并且做了个表率。至于你们剪不剪的,看你们自已的意思吧。
虽然总体上大部分士兵仍然是长头发,但也已经有不少人跟随大都督把头发给剃了。
看似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很少有人知道陆瑾真正的意图。
穿越两年,他正在通过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慢慢影响着大梁的社会认知。剃个头发,换个开衩的服装,每一样都看似玩闹。
但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这些细节的慢慢改变,终究在未来形成整体社会的变革,一个崭新的社会结构也必将成为现实。
当然以上其实不用说这么详细的,主要是说给一些杠精。有的大明白总靠着一些僵硬的认知觉得你这不能那不能的,人家赵武灵王还搞胡服骑射呢,陆瑾咋就不能了?
沈言溪相送出门,站在帐前驻足凝望,虽是没有太多的话语,但眼眸里的心思胜过千言万语。
“请回吧,本督去也!”陆瑾轻笑了一声就没再留恋沈言溪的目光,直接上了马。
她的妻子从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所以对留在中军大营看家这些事情没有微词,也没有说非要缠着陆瑾到前线去。这都不是沈家二小姐能做出来的事情。
有的她必须做,比如不能分开。有的则不能,比如真跟着丈夫到前线添乱。凡事总有一个合适的度,过犹不及。
一行人马缓缓的出发,溅起了阵阵尘土,陆瑾带着近卫营和第八军向着前线而去,在这里实在没耐心等下去了。
“溪儿赶紧进去吧,我也得赶紧回一趟鄂州。”尽心尽力的后勤部长沈言诚说道。
“大哥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沈言溪皱眉道。
“这里的粮草顶多还能坚持上半个月,我得赶紧过去再弄一批过来。”后勤部长自然也是有正经事情的。
“南卿跟你说要调粮的事情了吗?”
“没有啊,这么点小事哪里需要他特意叮嘱。”
“大哥不用着急,这次用不了那么久,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拿下岳州。”
“岳州可是大城,能这么快吗?”沈言诚有些怀疑,像这样的大城围上半年攻不下都不稀奇。
“南卿现在去前线,就是因为他等不了了。这次必然用不了几天。“沈言溪自然也明白大哥的想法,大哥还是不太了解丈夫的打法,也不太清楚那些东西的威力。
“那万一不够呢?”沈言诚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五天内仍然还没有消息传回,大哥再去也来得及。对了,大哥此次回去后要把鄂州的粮饷尽快搬到江临,不可留太多。”沈言溪突然想到了丈夫的谋划。
沈言溪倒不是瞎指挥或者干涉军政,而是她在军中不光是陆瑾的妻子,还拥有陆瑾之下的最高权利。
而陆瑾这边,在经过短暂的不痛快之后,心绪逐渐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