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往日对她的小心翼翼,那晚他深深地将她吻住,格外凶狠动情。
往常总会顾念她的身体,徐徐图之,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如同将她捧在掌心,小心呵护。
这夜却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之中,强势霸道,不容退缩。他尽尝她的滋味,几乎失控,双臂收拢,要将她胸腔中的气息全都掠夺。
灵魂都被裹挟进一场突如其来的亲密缠绵中,揉成碎片。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锁骨上,而后带了调情的意味,慢慢下滑。
他们不常亲密,更是从未做到最后。
他怜惜她的病体,以她不宜承欢、不宜有孕为由,忍耐许久。这回也不知怎么,似有再不克制的趋势。
乔姝月无措地抬手环住他,只得趁着他在颈间流连时,偷得半刻喘息之机。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安全感。
身体熟悉的,颤栗的感觉。
可不止为何,她的心口像是破开一个大窟窿。明明那么亲近,该高兴,她的心却像被人撕扯着一般疼。
半晌,他眼底的情绪终于重归宁静。他的唇在她脸颊上反复轻触,怜惜又珍重。
男人目光幽深,尽是柔情与眷恋,唇瓣仍带着水意,一张一合,似要开口说些什么。
不等她分辨他的口型,她的灵魂便被男人眸中那抹漆黑吸了进去。
她的身体骤然离开,天旋地转。而后迷失在梦境里,只余满腔失落遗留心中。
原来就连梦里,也来不及同他说上一句道别。
……
梦境终归虚无缥缈。
乔姝月再睁开眼,入目是另一张久违的、熟悉又陌生的脸。
眼前人尖下巴,瓜子脸,柳叶细眉,一双风情的眸噙满了惹人怜惜的泪。
正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撒。
“……赵姨娘?”
“哎哟,月姑娘,天可怜见的,怎么平白受这些苦啊。”
赵姨娘抓着手哭得凄切,乔姝月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乔姝月按住赵姨娘的手,蹙着眉,她撑坐起身,目光落在人身上,“姨娘,可是有事求我?”
赵姨娘哽咽着,没来得及思索自己为何被一小丫头轻易看穿,到底没忍住开口:
“求求姑娘,去救救二公子吧,他被老爷关起来了!”
乔姝月一愣,“……二哥?”
二哥前世为了护她而惨死,此刻——
电光火石间,她蓦地想起一桩事,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赵姨娘,“二哥怎么了?”
赵姨娘心虚地别开视线,“他,他交友不慎,被人诓骗着……去……去了一家新开不久的酒楼,彻、彻夜未归……”
若是酒楼,彻夜未归也算不得大事,赵姨娘不会是这幅天塌了的模样。
乔姝月的心跳蓦地加快。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是青楼?”
乔姝月语出惊人,屋内一众人皆变了脸色。
她才十岁,家中人将她保护得极好,这话她是从哪儿学的?
刘妈妈目光不善,剐向赵姨娘,“二公子素来不求上进,喜好玩乐,自己犯错便罢,莫要教坏我们姑娘。”
赵姨娘心头一哽,顿时急了,对着乔姝月解释:“不是青楼!真的不是!那悦泉楼是风雅之地,二公子什么性子,姑娘不会不知,他定是被人诓骗!”
“悦泉楼”三字一出,乔姝月顿时鼻子一酸。
乔姝月死死抓着赵姨娘,目光灼灼,“今日初几?”
赵姨娘一愣,不知这何她所说之事有何干系,“初六。”
乔姝月松开手,后背抵上床架。她抬手捂住眼睛,蓦地笑了。
她记得,陛下是承顺十五年的端午被卖到西京城的悦泉楼。
也就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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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泉楼外的小巷子里,停着一辆低调简朴的灰顶马车。
乔良一手死死抓着坐榻,一手横在少女身前,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对抗过程中,他脸上挨了一拳,憋得脸红脖子粗,低声怒吼道:“你救二哥出来,就是想把二哥再推回火坑吗?!”
今日一早乔良被放,在祠堂外见到妹妹时,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听说妹妹病刚好些便去求父亲,央求半晌,又是撒娇又是保证,好不容易才哄得父亲松口。结果兄妹见面,他还未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