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抿唇,任凭怒火在翻腾。
神经病!
如果眼神可以刀人,孟霆云此刻已经身中千刃。
他背靠紫檀木椅,把玩着玉扳指,表情淡然地看着乔安,不懂她的愤怒从何而来,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孟霆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十一,还不解开?”
活动了发麻的手脚,乔安心里记住此事了,一言不吭,朝着大门走去,对此,屋内两人纹丝不动,没有起身阻拦。
结果树上跳下两名黑衣人,像门神一样,拦住了去路。
“手下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说完就站起身,乔安随着孟霆云的动作,目光移至台面,只见他沾笔濡墨,在纸上轻轻游走。
黑衣女子静静候在身侧,直到主子停了笔,上前将画取走,递到乔安跟前。
一幅秋日丰收的景象映入眼前,技艺之高,让人恍如身临其境。
要不是画作中农民拿着的工具,赫然就是钐刀打谷机,甚至连未面世的曲辕犁,也出现在画中。
乔安说不准会拍手称好,怪不得今日大费周章地“请”她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定然不简单。
果然,孟霆云薄唇微启,“乔安,这世间总有人玩弄小聪明,结果反而害了自己,我希望你不是其中一个。”
“事成之后,你若想要权势、金钱,甚至是奇珍异物,自会一一满足。今日确实有点仓促,我给你几天,考虑是否加入,不要让我失望了。”
走出宅邸,乔安深深吸了口气,是自由的味道啊,可是心口憋着的那股闷气,始终难以消解。
临出门前,孟霆云给了最后的警告,“你家最近招惹的麻烦事不小,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连带家人毫发无损,而我却能帮你摆脱当下困境。”
乔安低着头,一边回想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边猜测孟霆云所说之事,不知不觉走到香榭居。
排队的人已散去,店里仍是座无虚席,瞧不见罗掌柜的身影,乔安上前拦住了小二,轻声询问了几句。
小二正要回答,不料楼上房门突然打开,陈大勇跟一蓝袍男子虚伪地寒暄几句,罗掌柜小心谨慎,用双手奉上小木箱,侍从立马接过,掂量了几下,朝着自家主子点了点头。
乔安不着痕迹地观察两人。
那男子得了银子本是面带笑意,下楼时,看到乔安的样貌后,忽然想起什么,眉头蹙了起来,冥思苦想,随后摸了下衣袖里的画卷,嘴角咧得更大。
不用转头,乔安就感到背后有人审视着自己,让人浑身不自在。
好在乔安上楼后,他就收回视线,甩了下袖子,大步离去。
“乔姑娘认识刚刚那一位?”
乔安摇了摇头,陈大勇也就放下心来。
蓝袍男子是平州刺史的幕僚罗元明,此人阴险狡诈,心眼极小。
曾经有人当着他面,骂了一句脏话,他就略施小计,害得那人妻离子散,深陷牢狱之灾,许多人对他感官并不好,可惜因为能力出众,受到刺史重用,没有人敢正面跟他作对。
不过他爱财,算是攻破点之一,若是银钱到位,杀人放火,助纣为虐不在话下,当然,想要用钱摆平一些事情,也未尝不可。
简单了解此人后,乔安陷入了沉思。
脑海里闪过一件事,突然开口道,“陈老板,过来的路上听说了个消息,前段时间,有贵人参加庙会遇到黑衣人,具体如何了,我想了解了解。”
这事早就众所周知,陈大勇不疑有他,“有好几位富商及家眷,不幸被黑衣人砍杀,其余就是受了点轻伤,有惊无险。不过最奇怪的是,州府来的那位贵人,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听说是伤在了脸上,日日在私邸里嚷嚷要找出真凶,可是真凶不是黑衣人么?”
陈大勇环顾四周,确认没问题,才低声补充,“县里派出了不少捕快,可是直到今日,都没有找到黑衣人的行踪,好像是一夜之前全都消失了,真是奇了怪了。”
乔安大概知道孟霆云所指何事。
如果那个贪生怕死之徒,跟州府扯上关系,或者说跟罗元明有什么勾当,对乔家来说,麻烦事确实不小。
想要知道实情,只能让别人帮忙打探一下,陈老板听到乔安的要求,略感奇怪,不过没有敷衍推托,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句吩咐的事情,何必拒绝自己的财神爷,惹她不快。
续上几杯茶后,罗掌柜匆匆带着账簿进来,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