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神态自若,清风拂面般挥了挥手,示意魏阳无需拘泥于繁文缛节,亲情自在心头。
同时,溧阳公主的夫君,博远侯陈冲趋步上前,谦卑言道:“臣陈冲,拜见殿下……”身为驸马,亦是魏阳的姑丈,身份虽尊,实则位卑,此中况味复杂难言。
“侯爷言重了。”魏阳微笑以对,伸手轻轻搀扶,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望向这位头顶阴云密布的姑丈。
毕竟,成为魏室的驸马,绝非易事一桩。
魏朝公主以强势闻名,权势滔天,休夫之事,时有耳闻。
而今这位溧阳公主的风流韵事,即便是深居皇宫的魏阳也略有听闻。陈冲能忍辱负重至今,实属罕见。
“让一让,看看谁来了?”溧阳公主在外人前毫不掩饰,拉着小女儿陈阿离,笑靥如花,直迎魏阳而来,全不顾及丈夫颜面。
“阿离给表兄请安!”
陈阿离眨着灵动的大眼,稚嫩脸颊上染上一抹羞赧。年仅八岁的她,心智却颇为早熟,从母亲的言行中,她隐约捕捉到一些成人世界的微妙。
对于这位英俊的表兄,她非但无反感,反倒是满怀好奇。
“数日未见,阿离愈发标致了呢!”
魏阳自然而然地将小阿离抱起,于他而言,这只是寻常亲昵之举。
然而,在场众人见此情景,皆心照不宣地笑了,眼神中满是欣慰。
对溧阳公主府上的人来说,能与皇室结此亲缘,无疑是天赐之福,荣耀无比。
“陈瑞、陈景见过……”两位锦衣少年躬身行礼,恭敬非常,他们便是博远侯府的两位公子,长子与次子并肩而立。
在其他名门望族之中,身为嫡出,他们的地位应是超然无上。但在溧阳公主府的天地里,魏真眼里,这对亲生兄弟竟仿佛连陈阿离一根发丝的分量都比不上。
因此,不待陈瑞、陈景话音落地,魏真便豁达地挥了挥手,笑道:“一家人何需繁文缛节,你们先退下吧,莫要打扰了表兄妹的谈笑风生。”
这对在母威中成长起来的兄弟,自是不敢有半点异议,顺从地退到了父亲的背后。
“这是我特意为表妹挑选的礼物,不知是否合你心意?”魏阳展示着刚刚在南市随手买下的小巧玩意儿,虽非价值连城,却别致精巧,最能俘获少女芳心。
此行仓促,未及准备礼物,这份即兴之选反成了传递情感的上佳途径。
“谢谢表哥!”本就腼腆的陈阿离闻言,明眸如新月般弯起,望着那些形态各异的泥人和布偶,不禁轻轻惊叹。
不远处,魏真的笑容愈发灿烂。她并不在乎礼物的价值,更看重的是背后的那份心意。此刻,她投向魏阳的眼神中满是赞许与满意。
“对了,好侄儿,上次说的那金屋,能不能再给姑丈他们描绘一番?”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诱惑与期待。
一旁,博远侯陈冲与陈家二子闻言齐齐转头,目光炯炯地落在魏阳身上。魏阳无奈苦笑,只好将上次逗阿离时的言辞又复述了一遍。
“以白玉铺地,夜明珠为灯,珍珠串成帘幕,金丝编织被褥……”
仅仅是听闻这描述,陈冲父子已震撼不已,更不用说府中的仆人们了。魏阳心中清楚,不久之后,“金屋藏娇”的美谈恐怕会传遍整个长安城。
溧阳公主魏真此时重提此事,自然有她的深意所在。
一旦他离开这座府邸,他的身份便会被永久地打上“溧阳公主府女婿”的印记。
“此次拜访,实则是有一桩大事,恳请长公主姑姑援手。”
魏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这点小事,姑姑自然会为你妥善安排。”
对他人来说或许难如登天,但对魏真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言毕,她笑颜如花,看着魏阳道:“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
这话意味深长,场上众人,除了天真烂漫的陈阿离,皆能领悟其中含义。
魏阳点头,旋即面露难色:“宫中那边……”
“其他的,交给我来安排。”魏真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只需说服你的母亲。”
魏阳闻言,脸上掠过一抹忧色。他的母亲宸妃,绝非轻易能说服之人。
离开溧阳公主府邸,魏阳的马车在琳琅满目的礼品中几乎窒息,其中尤为突出的是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
因为在国家哀悼的日子里,即便是尊贵如皇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