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皇上的深远筹谋,罢免了京兆尹,控制了武库数万兵甲火药,既除了心头大患,又剪其羽翼。如今,无论皇城内外,皆被皇上牢牢掌握。”陈宣冷笑一声,棋盘上又少了两枚黑子。
魏丕眉头紧锁,黑子再次落在方才失地:“但我们在禁军中尚有布局,即便岳岑未被罢免,关键时刻也未必可靠。”
“殿下,我们此刻更需谨慎行事,对其他大臣亦要多加笼络提携,切莫再授人以柄,毕竟皇上心中已有疑虑。”
“我清楚,但我最忧心的是魏阳那痴儿,那夜他似乎窥见了我们的密谈,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言至此,魏丕已无意继续对弈,随意落子,认输离局。
陈宣仍凝视着棋盘残局,淡然道:“殿下忧虑的是,魏阳看似痴傻减轻,或许会将那夜之事告知皇上。”
魏丕苦笑:“确实,未曾想那痴儿因祸得福,非但未丧命,反而心智似有开窍。如今皇上已起疑,我们再难行非常之举。陈大人,你有何良策?”
“无需多虑,明日自有好戏可看。欲除魏阳者,非我等独有。按时间推算,章若萱应已动手,她承袭章宸武艺,永陵行宫无人能敌。”
陈宣望着窗外暴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然而,门外突然响起急促脚步,一名蓑衣探子闯入,跪地禀告:“报,御史台大人,永陵传来消息,章若萱行刺失败。”
“什么!”魏丕与陈宣面面相觑,皆是震惊。
“怎会如此?魏阳身边已无高手护卫,连周群也被我们牵制……陈大人,我们该如何是好?”魏丕焦急询问。
“殿下勿慌,即便魏阳言语,皇上也不会轻信一痴儿妄言,况且我们并无破绽。”
“但皇上多疑,闻此必会派密监司查办我们。”
魏丕显得有些慌乱,陈宣却如磐石般镇定,仰望雷云翻滚的夜空:“随机应变便是……遮风楼虽旧,却足以抵御风雨,护我周全!”
……
永陵寝宫外,寒食节刚过的午后,魏阳酣眠了整整一天一夜,京城中的不眠之夜仿佛遥远的记忆,在这片墓碑林立、亡灵游荡之地,他竟享得一夜安眠。
醒来后,他原打算悠哉地前往寝宫旁的湖边垂钓,不料刚跨出房门,便与一位高大威猛、身披银光软甲的武官不期而遇。
“张之洞?”
魏阳诧异之余,呼出了对方的名字,只见这位禁卫副统领手持长剑,静立于庭院之中。
“跟我走。”
张之洞未多言,转身向墓园方向行去,魏阳紧跟其后,连珠炮似的问题却只换来了对方的一路沉默。
不久,二人停步于一座孤零零的坟茔前,魏阳惊讶地发现魏武帝正站在一块墓碑旁,面容复杂,带着几分哀愁。
魏阳快步上前施礼,魏武帝挥手示意免礼:“此地无外人,不必拘礼。魏阳,你可知道,这里埋葬的是你的生母?”
魏阳的目光落在那座孤坟上,当墓碑上的文字映入眼帘,他不由得一怔。
“这……这是我母亲的坟墓?”
魏武帝凝视着墓碑,缓缓开口:“你母婉嫔之死,实属离奇,当时许多人对她虎视眈眈,甚至在你出生之际,就有人暗下毒手,导致你后来的疯痴之状。”
“什么?”
魏阳震惊之余,怒火中烧,未曾想自己自出生起便身处他人阴谋之中。
也正因如此,她在即将晋升为嫔时,遭到了后宫其他嫔妃的嫉妒与陷害,最终不幸离世。
原来,宸妃并非他的亲娘。
魏武帝多年间,一直将这个秘密深藏心底!
“你母亲当年所处的环境,比你现在更为险恶,但她总能以积极的态度面对一切困难与挑战,即便受尽委屈,也从不怨天尤人。在朕眼中,她就像那向阳而开的花朵,永远明媚。”魏武帝仰望晴空,感慨万千。
“母亲……”
直至生命的烛火熄灭之际,她的眼眸依然映照着年幼的你,心中满怀不灭的希冀,紧握住朕的手,寄托着那份沉甸甸的嘱托——要朕倾尽所有,护你周全。魏武帝轻触着冰冷的墓碑,眼眶中满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深切的追思。
魏阳泪水如断线珍珠,跪伏在坟茔之前,三次沉重的叩首,响彻云霄,随后沉声问道:“父皇,您可有知晓,究竟是何人狠心害死了我的母后,又在暗处设局,令我身陷绝境,一蹶不振?”
魏武帝轻声一叹:“那害你母子的元凶,至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