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计策退敌?我没听错?”魏阳揉了揉耳朵,折返,凝视着这位自称“狗头军师”的苏师爷,“我洗耳恭听。”
苏师爷急急言道:“殿下,我能模仿鲁南风笔迹,给倭寇首领书信,使其误以为鲁南风未死,宁德仍如往常一般稳固!”
“你有这本事,为何不早言!”魏阳啼笑皆非。
“可问题在于,小人不知如何与倭寇联络,鲁南风心思缜密,从未透露其与倭首私下通信的方式。”苏师爷低下头,低声言道。
“这不是白说吗!模仿笔迹小事一桩,花钱即可解决!关键在于,鲁南风与倭首是如何暗通款曲的?”魏阳气急败坏,一番欢喜终究成空。
“殿下莫急,臣虽不明,然则那位来自东瀛的女子或可知晓一二。”
“鲁南风匿于清平乡间的绝世佳人乎?”
苏师爷频首不已,“正是此人,其魅力足以倾城,每逢鲁南风那老贼涉足,皆需扶墙而出,嘿嘿……”
观其貌,猥琐之态毕露,魏阳心生不悦,“苏师爷,尔等尚有此等闲情逸致,可见品性不改。难道师爷亦曾于清平村扶墙而归?”
“殿下,不如让小的随行左右,以免殿下迷路寻她不着。”苏师爷满脸谄媚言道。
“苏师爷莫非心系再见那女子一面?此事无须挂怀,牢中馒头野菜,师爷自可慢慢享用。”魏阳语带冷漠。
“殿下饶命,小人已献退敌之策,恳请释放小人,此地实非人所愿久居。”苏师爷伏地磕头,苦苦哀求。
“若彼女真知消息传递之法,吾即刻释放于你!”魏阳头也不回,决然而去。
“真耶?多谢殿下!”苏师爷闻此言,悲喜交加,泪如泉涌。其生还之望,全系于那东瀛女子一身。
然魏阳心中清明,并不信仅凭一纸书信可智退倭寇。
鲁南风之死讯早已传遍幽州,倭寇早晚得悉。
即便书信成行,鲁南风是否如期逃至东瀛,敌首亦能猜出宁德有变。
然伪书亦有其妙用,或可迷惑敌人,或为诱饵,再者,亦可争取宝贵时光。
于魏阳而言,时下最为迫切者,莫过于时间。士卒需时以训,武器装备需时以备,水雷与火炮更需时以研。
苏师爷的哭泣声随风入耳,魏阳长叹一声,欲离牢室,忽念及旁侧一间牢房之事。
前次探访,魏阳发现一名特立独行之囚,众人皆萎靡不振,唯有他盘膝静坐,泰然自若。
再度望向那牢室,只见那人依旧端坐,魏阳的出现并未引起他的好奇,反而是双目紧闭,心如止水。
灯笼光影摇曳,魏阳见此人形销骨立,却神采奕奕,气宇非凡。
此时,牢头正分发食粮,其余囚徒仅得以馒头稀粥充饥,苏师爷更是霉馍野蔬。然而,至该牢门前,牢头竟置数枚肉包子于碗中,实乃怪事一件。
“牢头,且随我来。”魏阳待牢头分食完毕,召其至地牢外。
阳光破云而出,魏阳适才脱离阴湿之地,眼目一时难以适应光明。
“殿下有何差遣?”牢头恭敬问道。
“那囚犯何许人也?为何独享肉包子?”魏阳疑惑不已。
“殿下或有所不知,此人外号‘恶通天’……”
“恶通天?”
“正是。其本名罗通,乃一劫富济贫之侠盗。因其义举,县衙上下颇为敬佩,故常私下凑钱购肉包子相赠。”牢头据实以报。
“恶通天,似曾听老袁提及。他缘何被囚于此?”魏阳续问。
由于恶通天频繁地劫取贪官鲁南风的不义之财,并将大部分财宝慷慨解囊,援助那些在困苦中挣扎的百姓,终是触怒了鲁南风。后者一怒之下,派遣巡防营的兵马将恶通天缉拿归案,更是在盛怒中判处了秋后问斩的极刑。
“如此说来,恶通天倒是颇有几分侠盗风范,只可惜按大魏律例,他似乎不该落得如此下场。这鲁南风,当真是目无法纪,肆意妄为!”
“世人皆有此感,皆为恶通天的遭遇愤愤不平。”牢头发自肺腑地感慨道。
魏阳忽有所思,急切追问:“话说回来,恶通天的武艺究竟如何?”
“论武艺,怕是不输于袁教头半分。但他最为人称道的,乃是其超凡脱俗的轻功。传言他掌握了一门神奇的遁行之术,能在水面如履平地,轻而易举跃上屋檐,更有人言他日行六百里,如入无人之境。”牢头讲得活灵活现,引人入胜。
“哎呀,这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