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深吸一口凉气,将纷扰思绪暂抛脑后,向眼前的三人沉声道:“罢了,内奸之事,暂且由我料理,免得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三人颔首,莲香又追问:“那么殿下,您稍后还回海平村吗?”
“不了,这两日还需留于宁德,处理些事务。况且,张统领明日启程,我定要亲自相送,以表敬意。”
提及即将返京的张之洞,魏阳心中难免又是一叹。
旋即,魏阳急令召回恶通天,将监视奸细的秘密任务委以其肩。
此后,魏阳移步至县衙旁的校场,邀张之洞至酒楼,设宴畅饮,为其壮行。
面对离别的宁德,张之洞心中亦满是不舍,遂破例应允。
是夜,二人于鼎丰酒楼把酒言欢,无所不谈,直至酩酊大醉。
次日晨曦,张之洞离别的时刻终至……
魏阳立于宁德界碑之前,为张之洞践行,然其脚步却似被无形之锁,难以迈出宁德边界半分。
“殿下,此《纯阳剑谱》赠予你,日后修行之路,恐需殿下自行摸索。但回朝后,微臣必向师尊求请,望其派遣同门至宁德,助殿下精进剑术与功法。”言毕,张之洞递上剑谱一本。
魏阳感慨万端,接过分量沉重的剑谱,轻声道:“张统领,感激不尽。”
“此外,执剑卫已初具规模,足以守护殿下周全。他们不仅是护驾之士,亦可为殿下麾下一奇兵。微臣所训,皆如其手执之剑,攻防兼备,变化万千。”
张之洞表面波澜不惊,魏阳却能察觉他心中的依依不舍。“张统领,吾何时能跨越宁德这方寸天地,未知。此次分别,归期更是难料。”
张之洞凝视着焕然一新的界碑,忽而眼前一亮,“微臣坚信,殿下必有朝一日重归京都,更期待殿下承继大统之日!”
魏阳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嗓音:“张统领,此言不宜。我仅一皇子,储君之位,非我能觊觎。”
“那是微臣孟浪了……愿殿下克敌制胜,旗开得胜!微臣在皇宫深处,静待宁德佳音!”张之洞拱手告别,冰冷的眼底涌动着暖意。
“嗯!我定将击溃倭寇,不负张统领厚望!”魏阳坚定回应。
“如此,微臣告退!”张之洞一贯寡言,此时更不知所言,只轻轻一拉缰绳,沿官道绝尘而去。
魏阳立于界碑前,目送张之洞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终忍不住高呼:“师父,一路平安!”
“师父”二字入耳,张之洞心弦微颤,略缓马速,却不肯回头,不愿展露内心的柔软,仅以挥手作别,终驰骋而去,消失于尘埃之中。
望着那消逝的背影,魏阳久久伫立界碑之下,前所未有的空落感油然而生。
正当他欲转身回城,身后却传来一阵嘈杂声——车轮与马蹄交织的响动。
魏阳急忙回首远眺,朦胧中辨识出一行人马。
队伍前列之人,骑乘白马,身披雪白战袍,头戴银盔,身覆银甲,手持银枪,英姿勃发,风采照人。
“章若萱!”魏阳喜出望外地唤道。
不久,队伍接近,章若萱一马当先,翻身下马,拱手行礼:“殿下何故在此?莫非真有未卜先知之能,算准我今日归来?”
“你来时未曾遇见张统领?哦,对了,奉德府两条岔路,你们大概是擦肩而过了。”
“原来张统领今日返京,我还以为能再见他一面。”章若萱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此事不提,真没想到大都督会派援兵。有幽州边军助阵,倭寇必败无疑!若萱,你带来多少人马?”魏阳满怀期待地问向身后的队伍。
章若萱苦笑:“殿下可能要失望了,援宁之军,唯我孤单一人。”
“什么!那身后这些马车和士卒……”魏阳这才注意到,章若萱所带之队,竟是运输物资的后勤部队。
章若萱回首:“这些都是殿下所需军粮物资,一千长枪、一千铠甲、一千弓弩及三千石粮食。”
闻此言,魏阳不由一怔,“你怎知我正缺这些装备与粮草?”
“此乃家父之意,未能派遣兵马,望殿下谅解。”章若萱歉意道。
我明白,前次的误会让我深感愧疚,未料竟让大都督遭受百官非议……话说回来,你的伤势痊愈了吗?”魏阳言罢,踱步至章若萱背后,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那被铠甲遮掩的娇躯。
章若萱羞赧地一侧身,尽管身穿铠甲英姿飒爽如同男儿,但她的心思细腻,不失女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