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之下,宫本一郎不得已发令,命前排手持鸟铳的倭寇,向着通往海平村小径两侧,发动了一场密集的射击!
砰砰砰,枪声连绵。
出乎意料的是,这随意的一指,竟不偏不倚指向了柴郡生率四百宁德军藏身之所!
魏阳,远立悬崖之上,闻得密集枪声,连忙举起千里镜,心急如焚地投向那片藏匿着柴郡生与士兵的草丛。透过镜头,依稀可见几抹身影应声倒地,生死不明。
与士兵们半月来的朝夕相处,让魏阳心头沉甸甸的,他竭力寻找着破解当前困境的妙计。
枪声未落,营地方向突起一阵呼喊,却并非厮杀之声,而是全军上下一致的高呼——“决斗,决斗!”
这便是柴郡生的高明策略,既然隐蔽已无可能,不如以气势压人。
事实上,早有预案,一旦形势不利,便提议与倭寇进行一对一的决斗,以此延缓时日,暗中图谋转机。
此刻,正是提出决斗的绝佳时刻!
魏阳本欲飞奔下山,集结那六位武者。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倭寇首领宫本一郎竟摇头拒绝了这一挑战……
一对一决斗,乃扶桑国传统,更是武士道精神的体现,按理说不应拒绝。
但宫本一郎此人,狡诈且疯狂,素来不循常理。
他深知自身占据优势,无需通过决斗结束战斗,仅需利用鸟铳的优势,寻觅突破柴郡生防线的良机。
魏阳通过千里镜观此情形,心中焦急更甚,担心局势逆转,让倭寇得逞。
一旦宁德沦陷,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即便幸存,未来亦如冷宫般凄凉。
念及此,魏阳怒视无云的碧空,愤而咒骂。
“老天无眼啊!倭寇残暴至此,你竟助纣为虐!”
怨言未毕,一阵海风猛然自后方席卷而来,魏阳回首,只见海面黑云压城,电闪雷鸣,隐于云后……
“多……多谢上苍垂怜,方才我太过鲁莽……”魏阳激动之余,连忙改口,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几乎虚脱在地。
他知道雨滴降下的瞬间,便是宁德军反击的号角,留在此地观战已无必要。
“老火,若有倭寇逃此方向,你与小木匠即刻开炮,炮弹不必节省!”
“老火领命!我要让这些倭寇,即便到了阴曹地府,也铭记火神炮的炙烤!”老火冷笑间应道。
“好!”魏阳点头,深知即便风雨交加,火疯子也能驾驭火神炮,故不再赘言。
抵临峭壁之下,章若萱与执剑卫静如止水,隐匿于草木之间,屏息以待。
魏阳风尘仆仆自峰顶疾行而下,章若萱目光一闪,好奇追问:“殿下,何故骤离?适才闻枪鸣震耳,柴大人处可曾有变?”
魏阳长叹,眉宇间略展宽慰:“局势危急,幸而天公作美!”
“天公作美?”章若萱一脸困惑。
“风雨欲来,积雨云将至。执剑卫,列队随我行动!”魏阳低沉嗓音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遵命!”执剑卫士气高昂,齐声应答,唯有一人鬼祟,左闪右避,形迹可疑。
魏阳慧眼如炬,笑道:“袁督军,休要躲藏。尔体内蛊毒,我一念可控,无需担忧,战时自有‘关照’。”
言毕,魏阳嘴角勾起冷冽弧度,即刻吩咐加强监视窦成林,一行人随即向营地进发。
接近营地,为避敌眼,魏阳瞥见倭寇行迹,迅即指挥众人隐匿于林间。
原拟待战局开启,奇袭敌后,然魏阳心中忧虑,恐营地再生变故。抬望眼,乌云已近海岸,若倭寇警觉,计划便功亏一篑。
狡黠的宫本一郎定会趁势决策,集兵力强攻柴郡生防区,利用雨前时机,发挥鸟铳之威。
如此,雨落与否,皆失其意义。
为减伤亡,魏阳急令:“执剑卫,换火铳,即刻瞄准倭寇,扰其阵脚!”
章若萱疑惑:“殿下,距离过远,火铳射程仅百步,此地难以伤敌。”
“意不在击中,勿多言,照做便是!射击完毕,速回林中,莫让鸟铳有机可乘。”魏阳语气坚决。
百名执剑卫领命,火铳齐发,虽不及鸟铳精良,其声势却震撼四方,成功引得倭寇注意。
倭寇接连受水下雷与火炮洗礼,闻火铳声,皆成惊鸟,慌忙转身。
宫本一郎惊惧之下,急令还击。孰料,执剑卫早已遁林,鸟铳空射,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