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弩箭上的震天雷,以及弓箭手手中的弓箭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
阵阵惨叫声中,梁军将士杀红了眼。
“大将军,末将请命,领兵出城追击敌军!”
浑身浴血的陈琮在程名振眼前冒头,脸上杀意升腾,一双眸子猩红。
“不许!”
程名振的答案简洁,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不许。
魏军逐渐跑远,当梁军的远程武器对魏军能造成的损伤越来越小时,越来越多的将领,也找到了程名振请命。
但程名振的回答,永远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不许。
没有原因,没有解释,军令如山,便是如此。
城楼上,林时眺望远方红彤彤的朝阳。
潼关城外,尸体横陈,流淌的鲜血将地面染成了红色,让大地比天上的太阳更红。
城外的沟壑,已经被浑浊的河水填满。
鲜血汇聚成溪流,缓缓融会进河水之中,将河面晕染成了一种鲜艳的大红色。
河中还有尸体漂浮。
当真是好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大帅,为何不出城追击?”
付瞿凑在一脸感概之色的林时身旁,眼中不解之色极浓。
在他的印象中,大帅嘴里,就从来没有穷寇莫追这回事,怎么这一次,反倒不出城痛打落水狗?
林时收回目光,与一脸疑惑之色的付瞿对视。
恰逢此时,一众将领也联袂而来。
“大帅,魏军退兵了!”
程名振老远远的便对着林时大喊出声。
这一夜激战,让他的精神状态紧绷到了极点。
即便此刻敌人已经退兵,他仍是一脸杀意。
放眼望去,所有将士,亦是浑身浴血。
林时打量的目光在众将身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并未与将领们搭话,而是招手唤来在人群之中不太起眼的李忠。
众将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面无表情的李忠。
“传讯吧,让魏军看看,我大梁的骑兵,是个什么样子!”
林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交代李忠一句。
李忠会意,放出了传讯的信鸽。
众将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林时的用意。
林时早在魏国大军还未抵达之时,便早早的将刘远山与姜望麾下的骑兵放出城去,这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林时将大梁的骑兵放出城去的用意,他们却是谁也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大军在城外某处埋伏,似乎是要伏击魏国的大军。
但具体如何,林时从未与他们说过。
“大帅,魏军虽然已经损兵折将,可主力未乱,依旧有着十几万大军,而刘将军麾下只有两万人,咱们不用派大军出城接应吗?”
“是啊大帅,我军若是出城,与刘将军前后夹击吗,能造成的战果,应该也比刘将军独自一人要更加有用吧?”
“大帅,末将请战!”
诸将议论纷纷,请战之声四起。
林时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可从来没说过,刘远山麾下的骑兵,是用来伏击城外大军的。”
众将一愣,神色满是茫然与不解。
程名振眉头紧皱:“不是用来伏击城外大军,那是用来伏击谁?”
“哈哈哈哈......”
林时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极为畅快。
诸将不明所以,几次三番追问,但林时只是大笑,并未多言。
同一时间,一只信鸽也飞出了潼关城,却不是飞向众人预想之中的渭水原,而是调转了方向,直奔潼关西南的武关飞去。
武关,是关中四关之一,也是当初段从入关之地。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武关还是关中去往豫州之地的重要交通要道。
出了武关,转到西南,走长水县,顺着洛河一路前进,便可抵达魏国的心脏,神都洛城。
而洛城之名,正是因这条洛河之水而得名。
一场举世无双的潼关之战,将魏,梁,齐三国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潼关之前。
却无人注意到,一支两万人的骑兵,从渭水原翻山越岭,屯驻到了终南山下的洛水之畔。
这支骑兵,消失得太久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大梁还有这么一支骑兵。
所以,当信鸽萦绕在洛水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