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这有你说话的份儿?”
公堂上,响起楚恒懒散的声音。
闻声,林老太君心中大喜。
看来还有戏,毕竟是功臣之家,就算楚恒再怎么无赖,不按常理,也得给他们老林家几分薄面。
林老太君笑道,“殿下所言极是,刑部天下刑狱之所在,岂能容一个赘婿放肆。”
“林老太君还真是健忘,这么快就忘了这秦旻早就不是林家赘婿,哦,还是说林老太君压根就不把圣旨当回事?”楚恒眸子一沉,一股肃杀之气瞬时弥漫在整个公堂之上。
原以为楚恒会向着林家,不曾想楚恒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刹那间,林老太君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回眸打量了一眼满脸怒色的新任太傅王冰染身上。
自从老太傅死后,皇帝出于种种原因,提拔礼部尚书为新任太子傅,而这王冰染也是大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太子傅,年仅四十五岁,已然位居一品,可谓是位高权重。
“殿下,下官以为……”
“你给本王把嘴闭上,这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未等王冰染把话说完,楚恒突然一句话打断了他。
王冰染被怼得满脸通红,还是毅然决然上堂,沉声道,“这是公堂,殿下有言在先,不论官民皆可入刑部听审,既然殿下准了,这不妥之处殿下自然也应允外人陈述。”
“这秦旻,虽是老户部尚书秦恒之孙,但他同样也是我大乾子民,凡我大乾子民触犯律法者,皆该严惩!何况这秦旻行径异常恶劣,以怨报德,对恩人诬告,此人人品堪忧,所言所行卑鄙无耻!”
“本王准官民听审不假,可本王何时说过无关本案的人能在这堂上指手画脚?”楚恒面无表情质问道。
王冰染面不改色回应,“本案兹事体大,事关林老将军和林将军的父亲和祖母,这二位将军皆是我大乾的功臣,因为有他们御敌于国门之外,方有我大乾如今的太平,殿下意欲偏向秦旻,下官以为不妥!”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死寂。
无数目光聚集在楚恒身上。
见此场景,林老太君腰杆瞬间挺直。
“敢问您是?”秦旻客气的冲他笑了笑。
王冰染眉头紧锁,厌恶的背着手连正眼都不看他,“本官乃是当朝太子太傅,礼部尚书王冰染,怎么,难道本官说得不对?”
又是一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货色。
也不知道林家使了什么阴谋手段,居然让这么一个人物站出来,不顾一切的为他林家抱打不平。
一见秦旻站了出来,楚恒剑眉倒竖,就要开口打断。
却不想,秦旻不疾不徐朝他递了个眼色。
见状,楚恒紧抿着唇欲言又止。
本案与他有直接关系,不让他开口确实不合规。
倒不如让他自辩清白,届时到了朝堂之上皇帝面前,楚恒也能轻快一些。
秦旻冷笑道,“对,对极了,照王太傅这么说,大乾之所以取得这一场胜利,皆是因为林妙然林将军,而那些奋勇杀敌死于战场之上的战士无功,他们就该死在战场上?他们的家人失去了儿子、父亲,就是他们活该?”
“林妙然指挥此战有功,她的功劳就能成为她的家人犯罪的理由,就能成为她全家人的免死金牌?太傅可想过,被她父亲林天逸所杀的那些女子,他们的家人如何做想?天下人又会如何做想?”
“有功之人就能无法无天,他们的家人就能无视律法,那么请问王太傅,是不是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但凡对朝廷有功之人,皆可无视律法,纵使烧杀掳掠,乃至造反,律法也不能加于这些所谓有功之人之身?”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公堂之上,绕梁不绝。
一时间,在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就算有功于朝,也不能无视律法!”
“对,他们是有功,可他们也得到了朝廷的恩赏,也得到了权势地位,他们原本就在我们这些平民之上,如若再给他们这些特权,从此往后,我们这些平民还有活路吗?”
“大军打了大胜仗,并非林将军一人之功,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士也有功劳,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占去所有的功劳,这是不公!”
面对众人声讨,王冰染脸色似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哪曾想,秦旻居然调动这些平民的情绪,反将他一军。
“本官并非这个意思,本官只是以为……”王冰染黑着脸,刚一开口,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