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娘,您,您怎能这么说权儿?”
李洪明大失所望,不敢置信这话居然是出自亲娘之口。
京都城内谁人不知,李家三代都是独苗,李洪明也只有李权这么一个可以继承香火的儿子,也因此李母对这唯一的孙儿宠爱有加。
如今最疼爱的孙儿被人砍去头颅,李母不仅不为孙儿报仇雪恨,反而还禁止他人吊唁,如此反常行径,让李府上下骇然。
“娘,前来吊唁的进士们都是权儿同年,王太傅、赵大人、覃大人也都是老爷的好友,权儿死了,他们前来吊唁合情合理,为何,为何您连门都不让他们进,这是何故?”李洪明发妻张氏颇为不满。
儿子被杀,举家哀痛。
偏偏这李母连这些亲朋好友送李权最后一程的权力都剥夺。
李母满头白发,面色肃然,一身贵气难以掩盖,“我李家无论如何都算是皇亲国戚,当今皇上见了我,也得尊我一声‘堂姑’,我儿洪明二十岁入朝为官,辅佐皇上凡二十五年,虽不敢言功,但也无过!”
“秦旻明知我李家与皇家有这一层关系,却仍旧在人前杀我权儿,这是为何?若非皇上授意,秦旻焉敢有如此恶行?”
此言一出。
李洪明猛地一愣,慌忙道,“娘的意思是说,秦旻杀害权儿是奉了皇上旨意?这,这怎么可能,我李家满门忠烈,对皇上忠诚,皇上为何会对我李家如此绝情?”
“这是绝情?亏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为何还如此糊涂?”李母嗔怒,督了他一眼。
“秦旻心狠手辣,必定不能长久,可我李家百年家族,岂能因为一个竖子而断送?此事已经结束,你不能再牵扯其中,对待外面的那些人你不但不能搭理,还要再上请罪折向皇上谢罪!”
听了这话,李洪明震惊不已。
儿子被杀了,他还得上奏谢罪?
这不是让他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吃了亏还不能反抗?
张氏面色阴沉,冷嘲热讽道,“照娘这意思,皇上就应该把我们全家都给杀了,什么皇亲国戚,就是普通百姓家儿子被人给杀了,他父母、祖父母、族人都要前去为自家儿子讨一个公道!偏偏这事儿到了我李家,我李家上下就要做缩头王八,敢怒不敢言?”
“娘,您别说了,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权儿没了,就等同于毁了我整个李家,孩儿要不和秦旻拼了,将来九泉之下我也没脸面再见权儿,更没有脸面再见列祖列宗!”李洪明说着,冲着众家丁发号施令。
只见李母猛地站了起来,一个眼神吓退了蠢蠢欲动的众家丁。
见状。
李洪明怒火中烧,“娘!难道权儿不是你亲孙子,难道权儿被杀,你不心疼?”
“老妇自然心疼,可你是一家之主,就该为了全家、全族上下着想,臣不与君斗,否则天子一怒浮尸百万,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难道还不懂?”李母厉声呵斥道。
儿子被杀,李洪明那里还有什么理智?
这些年来,他为了培养李权耗尽了心力,他更是将李权当做振兴家族的希望。
不曾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洪明苦涩一笑,强忍着悲痛,开口道,“娘,您也说了,孩儿是一家之主,这个家孩儿说了算,权儿没了,孩儿后继无人,李家没了希望,这李家有同于无!既是如此,孩儿倒不如和他秦旻拼了一条命,也绝不能让权儿枉死!”
“都给我听好了,大开中门,迎候前来吊唁者,凡有不从者一律家法伺候!”
随着他话音一落,几十名家丁纷纷应声,随他一同出了院门直奔府门。
看到李洪明把人带走,李母视线一转,柔和的目光落在了李权尸体上,老泪纵横。
“权儿,你爹还有血性,不窝囊,你就放心去吧,你爹,还有祖母会让杀害你的人,给你陪葬!”
闻声。
张氏一脸惊愕,“娘,您……”
李母别过头默默擦拭着老泪,在婢女搀扶下站了起来,又是一副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模样,“先前我不满你的身世,总觉得你小家子气没有胆量,更无魄力,今日你不似先前随声附和,为了孩儿不惧老妇,老妇很是欣慰。”
“权儿没了,我李家上下应当同仇敌忾,为权儿报仇!”
这时,张氏方才回味过来。
原来李母这是在试探李洪明,让这原本碌碌无为,诚惶诚恐,整日里子曰的李洪明站出来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