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愈发的寒冷。
江硕步履蹒跚的来到训练场,角落里,是早等候多时的习雅宁。
“习……雅宁。”江硕轻声唤她。
“我爷爷是怎么和你说的?”习雅宁转身,转了转袖口,将温度又调高一些。
“是让我给他提个醒,也是……给你提个醒,让你赶紧回习家,你爷爷好像,很不喜欢邱枫。”
“果真……”习雅宁心底发冷,和他猜想的,不出所右,“那你就同意了?你不是派来保护我的吗?神邸是吗……应该不归我爷爷管吧?”
“我,习家对我有恩,我也爱慕你,我一时鬼迷心窍。”江硕缓缓闭上眼,“我知道,你是肯定要出这口气的,我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习雅宁笑了,看着江硕视死如归的表情,“那我要你以命偿命呢?”
江硕的心还是突突跳了两下,他知道习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也没想到会是这般。
“害怕了?应该的,毕竟你也是奔着邱枫的大半条命去的。而且,你知道今天伤到的是谁吗?c城高官,也是地狱之主,这随便一个身份,这个弄死你几百回了吧?你觉得,你的命,不应该还吗?”
“如果……如果一定这样,那也可以。”江硕狠了狠心,如果天意如此,那也就此作罢,他也愿意为了习雅宁付出生命。
“死太简单了,而且……我现在处理不了,我怎么会做自找麻烦的事呢?”习雅宁浅浅微笑,却带着瘆人的寒意,“你是用哪只手开的枪?”
江硕没吭声,吞了下口水。
“两只手都有?”
江硕摊开两只手,又闭上眼,如果两只手能弥补,那算的了什么。他听着凛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秋天夜晚的风总带着肃杀悲凉之意,江硕沉浸其中。
“嗖嗖——”混杂着风声,江硕一时都没分辨出来,只是好久之后才一阵后知后觉的刺痛袭击了大脑,江硕睁开眼,手筋都被挑断了,不知道是本就失血过多还是秋风刺骨血液都凝固了,血丝渗的很慢,长久的,缓慢的,折磨着他忏悔的肉体与精神。
习雅宁真的,毫不留情。
不,本来就没有情。
山洞内。
殷阮随意坐在一处台阶上,邱桀立马蹭他旁边。
“这个山洞你真的记得,所以你不是没有心。殷阮,这么多年你到底在执着什么?”邱桀轻轻托着他受伤的手腕。
“我执着什么?你不知道?你又在执着什么?”殷阮冷笑,“大半夜的拉我来这里打感情牌,不会就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吧?邱枫也是,你们两个人还真像。”
“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让他最后的时间快乐一点不好吗?”
“你会舍得他死吗?”
邱桀不应声了。
殷阮又是回以冷笑:“这么多年,一直纠纠缠缠的,但我们又都有各自的底线,每次好声交谈又一拍两散,一直这样反反复复,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所以我们不要说了,就记得这些好的事吧。”邱桀弯了弯嘴角,却笑不出来,“想想我,想想南言。”
“南言?”殷阮勾起了唇,“他给你留下的好姻缘怎么样了?”
“不是说都逃婚了吗?小枫又不乐意用他的终身幸福换我老婆的消息,那当然算喽。”
“那不一定。”
“嗯?”
“怪不得小时候都说你笨蛋呢,有没有点脑子啊你?”
“哦,你昨天电话里说的那个?她爹那个事情我已经在查了。”
“你自己派人去查,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呢?说不定我告诉你的更多。”
“那你昨天倒是说啊,是谁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提魔萱吗?”
“我提我老婆怎么了?好好好,求你了告诉我。”
“你态度可以再嚣张点。”
“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和你猜想的差不多。”
“你每天都在讲些什么废话?”邱桀忍不住了,哐叽一拳,“我说你要是没事就去把后山的坟擦一擦,也算是积了点阴德。”
“走,现在就去擦。”殷阮起立。
“你有病啊,这大半夜的?”
“你怕什么,那不都是你祖宗?”
“我爸最近在老宅。”
“哦。”殷阮又坐下了。
“咋,特想拜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