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二皇子急需荡平邪教之乱,携大功还朝,在朝堂上树立威望,压过大皇子,而大皇子自然是不希望二皇子把这件事办成。”
“大皇子想要的应该是拖垮二皇子的大军,二皇子跟邪教两败俱伤,无力再战后,他再接手青州战场,镇压邪教,如此一箭双雕,既打压了二皇子,又能让自己的威望高涨,再压二皇子一筹,定鼎储君之位!”
“也就是说,只要大人您能合大皇子的心意,暗中出手,将二皇子的军队拖到兵败回朝。”
“那对大皇子来讲,简直就是结了燃眉之急,是真正的大功!”
齐云话音一落。
钱弘整个人呆立当场,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山匪能分析出来的吗?
对朝堂局势的分析,对大皇子这等人物心思的洞察,简直是分毫毕现。
他堂堂朝廷命官,七品县令,都没有想到的,竟然被一个山匪三言两语就给点透了。
惊诧过后,浓烈的忌惮和警惕涌上心头。
“你一个山匪,怎么对朝堂局势,这般清楚?”
“大人,小人做匪之前,曾经也是读书人,虽然落榜了,但也不是需寻常山匪可比。”齐云说着,特意露出几分得意和卖弄的神情。
看到齐云一脸的得意,钱弘心中的警惕才稍微放松了些,但还是问道。
“就算如此,朝廷的事,涉及到大皇子、二皇子的事,也不该是你能知晓的吧?”
“大人,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大皇子和二皇子那点事,早已经传的天下皆知了,这说白了,不就跟地主家的儿子们争家产一个道理吗?”齐云撇了撇嘴,一副理所当然,毫不顾忌的样子。
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天家之事,与寻常小民的家长里短,终究不同,两者之间,判若云泥。
庶民争的不外乎两亩薄田,儿子们争夺,不过是大打出手,最多就是骨折筋断。
而天家夺嫡之争,牵扯的可是天下人的命运,一个不好,就是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血雨腥风。
钱弘看向齐云,面色鄙夷。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天家之事,干系之大,又岂是蝇头小民能明白的?”
“你说的轻巧,但不过是纸上谈兵。”
“本县怎么可能拖得垮二皇子在青州作战的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也是人,是人就得吃饭。”齐云说道,“小人有一计,可让大人在大皇子架前,立下从龙之功!”
从龙之功!
简简单单四个字好似坠落湖面的天外陨石,让钱弘心头发热,血流不禁加速。
“别胡乱吹嘘,且说说你的计策!”
“献计之前,小人有一个请求,还望大人应允。”齐云说道。
“说!”
“若是大人立下大功,小人不求官职,只求大人能将小人引荐给大皇子。”
嗯?
钱弘眼神中,闪过莫名意味。
这狗东西,胃口越来越大了,连我之前允诺的九品官都看不上了,想直接进大皇子府做门客?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越是贪心,越是好利用。
心中暗骂,但他对齐云的戒心又下降不少,嘴上应允。
“好,你若真能助本县立下大功,本县自然会引荐你给大皇子。”
“谢大人提携!”
“别急着谢我,先说你有什么计策?”钱弘急着催促。
“大人,临泉县虽然只是边陲小县,但南边的邙山县却是要塞。”见火候差不多了,齐云说道。
“青州地势险峻,多是山地,后方运往前线战场的粮道只有三条,邙山县中就有一条。”
“只要咱们能截断这一条粮道,让后方的粮食运不到前线,那什么大军也得大乱。”
齐云说着,蹲在地上,拿起地上散落的茶盏碎片,摆弄起来,占据各处方位,代表着临泉县、邙山县、青州前线战场的位置,手指蘸上地上的茶水,画出一道蜿蜒的曲线,代表着后方穿过邙山县的粮道。
形势一目了然。
钱弘瞳孔猛缩。
“你疯了?让本县截断大军粮道?”
“拿什么截?”
“我知道大人不方便动手,小人可以代劳!”齐云说道。
“临泉县内,大大小小的山寨加在一起,山匪接近五千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