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铃那次生病,是因为一次比较严重的流行感冒。
她在外面当了一天志愿者,回家就不舒服,吃了感冒药窝在床上睡觉。
闻九则回去,发现她发烧了,喊都喊不醒,人已经烧迷糊了。
所以是他把人从被子里掏出来,帮她穿了裤子,直接抱着她去的医院。
薛铃清醒一点时,人已经靠坐在那吊水了。
周围都是感冒发烧的病人,闻九则坐在她旁边。
迟钝地接收到周围小孩哭闹和大人咳嗽的声音,沉重的脑袋被闻九则扶了下。
薛铃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身上,上身是睡前穿的睡衣,下身是一条完全不搭的裤子。
薛铃不懂,衣柜里那么多条裤子,闻九则是怎么精准找到最不搭的那条。
“是不是烧傻了,怎么不说话?”闻九则弯腰凑到她面前。
薛铃一只手拽着他,低声说:“我没穿内衣。”
这也要我帮忙穿?
闻九则目光扫了眼,“没注意。没事,看不出来。”
薛铃抬手捂了下,蔫蔫地说:“不行,我没有安全感。”
“那怎么办?”闻九则抬手要脱身上那件长袖,“我身上这件脱给你盖一下?”
闻九则上身只穿了一件,薛铃立刻拼命拽他的手,汗都给他吓出来了。
她是觉得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但是身边坐着个裸男那不是更引人注目吗!
最后还是闻九则去医院外找了个商店,给她买了条毯子。
顺便还买了个保温杯,装好了温水拿回来的。
他去买东西的间隙里,薛铃旁边那个带孩子打针的妈妈和她搭话。
“那是你男朋友吧,人真不错啊,刚才你睡着了坐不住,都是他抱着你的。”
薛铃迷糊着不记得了,看了眼这妈妈抱着孩子的动作,心想该不会是这种姿势抱着的吧?
那妈妈又说:“刚才我儿子不肯打针,又哭又闹,你男朋友让他别哭别吵,我儿子就听话了,哈哈哈哈。”
薛铃:“……”
闻九则这个体格长相,他要是不笑,凶起来确实可以止小儿夜啼。
不止可以止小儿夜啼,小儿母亲也害怕。
闻九则拿着新毯子和保温杯回来,刚才还滔滔不绝的隔壁妈妈,立刻就闭嘴看孩子了。
“喝点温水,手端得住吗?”闻九则蹲在她面前,把毯子拆开盖在她身上,又帮她拧开保温杯的盖子。
薛铃看着他,觉得旁边那个妈妈还是有失偏颇了,闻九则就是高了点,哪里吓人了。
闻九则端着保温杯,薛铃埋头喝了一口,发现水有点甜味和咸味混合。
发烧的时候喝糖盐水,薛铃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发烧,妈妈才会这么做,长大后好像很少再看到有这种习惯的,大家都是喝白开水。
这次感冒发烧,薛铃去打了三天的水。
第一天去医院时,负责给她打针的是个很年轻的小护士,应该是实习生,动作不是很熟练,又很紧张,给她打针两次都没扎准。
她失败一次就看一眼闻九则,好像很害怕他会骂人,看一眼紧张一次,第三次也没扎好。
闻九则说他来。当时薛铃的表情和那个护士妹妹差不多。
你还会扎针?
“不行的……”护士没说完,闻九则就扎好了。于是护士默默扫尾,叮嘱了怎么换瓶就尴尬地匆匆跑走了。
“你为什么会扎针啊,还很熟练。”
“这么简单,看一下就会了。”
“啊?你拿我试手?”
“不好吗,我要是扎歪了你还可以骂我两句消消火,要是刚才那个护士又给你扎歪了,你只能忍着说没关系。”
“……”
“放心,我练过的。”闻九则托着她的手,手心暖烘烘的。
薛铃追问他什么时候练的,怎么练的,闻九则没说。
其实很简单,他从小就会。
闻九则很小时候,妈妈就得了心脏病,去不了大医院,每次严重了,都只会找附近诊所的医生吊水。
本来是只能病人去诊所吊水,但那个医生和妈妈认识,是从前的同学,妈妈实在没办法起身,医生就拿着药去家里帮忙打针。
换药瓶、拔针头、提着药瓶陪妈妈上厕所,闻九则小时候就做得很熟练了。
吊针次数多了,难免遇到意外,像是针头不小心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