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可,坚定地认为他们只是喜欢她漂亮的皮囊,她优越的家世,或者她数男人仍安静地在忙碌,明明时间已经到中午,还一如既往地对她说“早安”。
“早安。”她也一如既往地回复道,看了看餐桌上的餐点。摆盘精致漂亮,色香味俱全,都是她爱吃的,还多了一碗没见过的汤。
她嗓音哑哑,带着睡意问:“这是什么呀?”
“醒酒汤。”
殷容“啊?”了一声。
她张口就想说,看不起谁呢?这一瓶果酒还值得醒吗?昨晚泡了会儿澡都代谢完了。但话到嘴边又紧紧刹住了车,没说出口,最后忸忸怩怩地道了声:“哦,好。”
挺好挺好。殷容想。
估计他以为自己喝大了不记得了,估计也不会再提起此事。
正好,干脆她就这么顺坡下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
她乖乖捧起碗,他做的醒酒汤清甜可口,她小口小口喝着,余光看向男人的方向。
开放式厨房明亮干净,窗台上摆放着几盆他养的花一数二的学习成绩。
他们并不理解什么是爱,也根本不够认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殷容讨厌这样。
而林承雨……
他甚至连“喜欢”两个字也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到底是不是开玩笑,到底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她怎么能知道?
但这样的问题未免也太掉价了。好像逼着人家再说出来点什么一样,殷容不喜欢这样,于是她选择沉默。
而对方也沉默,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在电话里纠葛,不知过了多久,林承雨突然开了口。
“容容,”他轻声念她的名字,慢慢深吸一口气,“……你该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吧?”
林承雨的语气很平静,好像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苦涩,在殷容的脑海里迸开烟花。
他说,她应该知道,他一直喜欢她。
一直……喜欢她。
殷容撑着化妆台,感觉大脑很是缺氧。头晕,腿也软,嘴唇又干又麻,张开时微微颤抖,让她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撑着梳妆台面,慢慢地坐下来。
她平复着呼吸,大脑才发现自己声音要多绵软有多绵软,只说了三个字还喘息了一声,这么普通的一句话竟然像喝醉了一样,也像撒娇,几乎完全不像是她平日里自己的声音了。
那边林承雨显然也吃了一惊,殷容听见他好像吸了口气,忙清了清嗓子,严肃了一点,但还是无力的,甚至有几分慵懒的沙哑:“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还说听得到。
实际上根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林承雨无意识地攥紧自己的手机,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
从离开殷容家到现在,他已经想尽各种办法说服自己,也反复警告自己——
要冷静,要稳重,要沉住气。
不要冲动,更不要像个妒夫,一不小心毁掉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关系。
可那个一惊。
他从来没有如此直白地表露过自己的情感。
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习惯包裹一层密不透风的透明质料,叫人隐约看得出,却一点都摸不到。
他也从来没有如此冲动地说过这样几乎不过大脑的话。
确切地说,他也很少去做自己完全没有准备的事情。
而今天的一切都很反常。
这和他预想的告白场景完全不同。那些话也完全没经过思考。
直觉先于理智,情感顺着冲动打开的那条小小口子满溢出来,连他自己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控制不住。
他也不想再控制。
无数次的克制,数不清的犹豫,时不时的后悔,充斥着他的整个少年时期。
林承雨并不是个喜欢假设的人。
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假设当年他毫无顾忌地开了口,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他们从前相处的那些片段,或快乐或悲伤,现在想起竟然都还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小学,初中,高中?”林承雨回忆着他们的从前,轻而缓地笑了下,“我也不知道。”
“我其实是一个很擅长掩饰的人,但这件事我一直掩饰得不够好。”他好似有些自嘲,但更多的仍是温柔,低声呢喃道,“……我以为你知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