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实你根本用不着让我来开这个后门啊。”
“所以……要不要给他退回去呢?”殷如一很是玩味地打量着殷容的表情,“乖,你说。”
“……不用了。”殷容咬牙道,她站起身来,怒火跟着噌噌上飘,把眼泪都烧干了。她道,“他钱多到烧不完,就权当孝敬叔叔了。”
沈明雾发现,殷容完全不再搭理自己了。
从伦敦到云城十二个小时航程,她睡了一路,醒来和林承雨倒是聊了几句,但只要他一开口,她就把头往旁边一撇,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只把他当空气。
下了飞机之后更是急匆匆地上车离开,去忙碌她的事情,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电话不接。
消息一样,不知天高地厚,胆子大,又有韧劲。但是我不想让她和我一样。我不想她那么特立独行。我自私地希望她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什么事情都不多想,开开心心活一世,我会保她荣华富贵,保她的爱人不敢欺辱她,保她拥有平凡快乐的人生。
但她不听我的话。
我娇惯她,养出她那娇气爱哭的大小姐脾气,但她哭完却又擦干眼泪笑。
我打压她,让她知晓这世界并不会如她所愿,但她却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我无能为力。
孤身一人走到最顶点并不会高兴,我亲身尝试了,也想方设法地告诉她了,但她不相信。
这条路太难走了……容容。
如果一定要有人在前面拼杀——任何人都好,我不希望是你。
但是因为你是你。
所以连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
只能祝福你,我的孙女。】
不回。
就连几天后殷老夫人的葬礼也没有通知他去。
他费尽心力制造了几次“偶遇”,但好不容易见了面,对方也只冷冷道声“我很忙”,很随意地应付他几句,然后转身就走,再不愿与他多说一句。
沈明雾当然知道她很忙。
殷老夫人猝然离世,早已准备好的遗嘱公布开来,决然将位置留给了她。
她要操办奶奶的后事,还要握住接力棒,坐稳殷氏集团的第一把交椅——
忙是正常的。
沈明雾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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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按照王蔓本人的要求低调举办,全程只有家人在场。奶奶从来都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别人假模假样地祭奠自己的离去。
她离开得突然,遗嘱却早已拟好,清晰明确地划分了遗产,并将位置让给了殷容。国外的叔叔一分没留,留给殷如海的也少得可怜,也就是下半辈子刚刚够他花的钱。
律师宣布遗嘱的时候,殷容听到殷如珊惊讶地倒吸一口冷气——那和她心中重男轻女的母亲形象大相径庭。
然后过了会儿,慢慢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殷如海胡子拉碴站在一旁,目光呆滞,跟没听见一样。
殷如一倒是很淡定地耸了耸肩,道:“我就知道。”
殷容原以为会有人质疑奶奶把位置让给她的决定,或会发难她晚回家了一天的事情,但没想到葬礼全程都很平静,就连刘思殷也没多说一句。
她第一次深切地感知到时间的公平。
在那些细碎的时光里,因为每个人的心思和做的事情不同,所以也会自然而然地渐渐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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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很快结束。殷容的发言很简短,漫长的一生落于纸面其实寥寥无几。
下葬时,骨灰盒被她抱在了怀里。她走在最前面,一时有些恍惚,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一转眼就变成这个沉甸甸的小方盒子。
但那重量一点也压不垮她。
她的步伐仍旧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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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团多年的掌舵人离世,天翻地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少人按捺已久,亟待对殷容发难。
故意使诈、公开刁难、设局陷害……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殷容见招拆招,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在战斗中学习,其乐无穷,日子过得好不热闹。
其实商战这些倒还都无所谓,毕竟每个继承人都必须会经历。
殷容最烦的是狗仔偷拍她的照片,再配上一些云里雾里的标题。
如果偷拍到她笑了,那就是什么“豪门无情!女继承人镜头前笑颜依旧,压力背后或藏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