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床榻上躺了大半夜的曹佑,浑身冒起了不少的冷汗。
他这疼痛不休的脑袋里,此时正不断地在回映着娘亲被那颗火球吞没的场景。爹爹则拿着把菜刀在追问他,为什么没有守在娘亲的身边,而是这样子自己一个人躲在了这里。
痛苦地渗出了几滴泪水的曹佑,很想要停下脚步来跟爹爹解释一下,却又觉得爹爹离得自己太远,太远了。
“……”竭尽全力缓缓地睁开了这朦胧的泪眼,尚且心惊肉跳的曹佑,看到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在忙活着。这人是越老?不,越老那老头儿只有一个透明发光的躯体,不可能有影子。
那会是谁呢?该不会是鲛海那老家伙吧。嗫嚅了一下小嘴,曹佑疑惑地询问道,“……师公……你不是嫌我太不争气了,懒得搭理我么……怎么又出现了?”
“你都快死了,我还不出现,不得被你父母埋怨死。乖乖地躺着,就当这是一个梦。明天开始别去爬那棵树了,把它砍了就行。”往这干净的白布上涂抹了些奇怪的药膏,走了过来的鲛海,一边忙着给曹佑的脑袋换药,一边吩咐了一声。
“梦……一切都是个梦该多好……”嘀咕了一声,无力再睁开双眼的曹佑,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经过这么个所谓的梦,曹佑已经彻底地明白了越老和鲛海是两个不一样的存在,也明白了这俩老不死的良苦用心。他想要变强的决心,断然不会因为这一次的疼痛,而有所减少。
因为他想要变强,不仅是为了这俩老头,而是为了他的爹爹和娘亲。
“小娃儿?小娃儿?!”趿拉在曹佑身上的越老,忍不住对着曹佑的脸门晃悠了一下老手,忒希望曹佑能够早些醒过来。
这事儿,他也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要不是当时他忙着打盹,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接住曹佑。瞧着曹佑这还有些苍白的小脸,越老的脸上说不出的尴尬。
“……发生什么事儿了?”被越老嚷嚷得有些烦了,又一次睁开了双眼,曹佑一脸疑惑地窃问了一声。尽管脑袋还有些昏沉,但他早已没有了那种头痛欲裂的苦恼。
为了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他努力着伸了手过来碰了碰自己的脑袋,却奇怪于没有找到任何用来包裹伤口的纱布,以及能够证明他头破血流的伤口。
“这个……那个……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别急着起床,快躺下多休息休息……”
支支吾吾了一番,不知道该跟曹佑说些什么话才好,越老赶忙将目光从曹佑的眼睛里移了开,生怕被发现什么小秘密。
有些不怎么明白越老这别扭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曹佑寻思了一下,觉得是这老头儿心生愧疚了。
嘿,对呀,让他爬树的不就是这老头儿么。现在他摔伤了,人家良心不安也是很正常的。
“我……我口渴了,肚子饿了,还想撒尿……”不把越老当作什么行动不便的老爷爷,曹佑连忙说出了自己这一连串的需求。
不是他想着戏弄这老头儿一顿,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少天,搞得自己这身体病怏怏的。
“水……水水,老夫这就给你煮饭烧水去,只要你没事儿就好……”急忙飘了来,这老头儿那脸上一大堆的愁闷,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往这院子里溜出来没一小会儿,他又折返了回来跟曹佑说道,“煮饭烧水的事情先不急,你先往这夜壶里撒一撒尿。”
“哎呀,这树比当年还要粗壮多了些许,再过几年可能连老夫都砍不动了。”拿着小斧头往这一棵树砍了来,鲛海本以为自己一击就能够将这树给砍了,却不料斧头还没彻底划过去呢,就被卡了住。
不等这树将小斧头反弹出来,鲛海顺手就将它给拔了回来。这一个过程,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
“一击之约千载恒存……”一个很是浑厚的嗓音,突如其来从鲛海的身旁响了起来,提醒着这老家伙自己不要食了自己的诺言。
“欧老弟呀,你太认真了,老夫并没想真把这树给砍了,而是试一试斧头还够不够锋利哈。”随手撇开了小斧头,鲛海嘴上这么说着,老脸却不由地微红了一下。
实际上,他是很想变化成曹佑的模样,然后用个三成修为把这树给砍了。现在看来,不等他砍倒这树,人家就已有所察觉了。自己动手不行,要不把修为送几成给曹天那儿子?
这样一来,既能让那小家伙砍掉这树,又不违背了和欧老弟的约定。自个捉摸了一下,鲛海并没有停下脚步来多掂量一下身后这棵灵源树有几丈宽,而是脚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