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伸了个懒腰:“听说你新买了个大越野?带我出去兜一圈,让我也享受享受?”
赵军撇了我一眼没出声。
本来以为手里捏着刘福的要命的秘密,突然就没什么用了,也难怪赵军提不起劲。
“秘密嘛,现在没用了,兴许以后还有用。”
“证据嘛,只要刘福还干缺德事,迟早还得落你手里。”
“你要是蹲着啥也不做,等着我被刘福摆平,可就没人帮你做村长喽。”
我说着只管往门外去。
赵军追上来问我:“二迷糊家不能去,你准备咋查?把那群阴兵招出来,跟大家见个面?唠唠嗑?”
我听出赵军这张破嘴又开始跟我阴阳怪气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跟我统一战线,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你说对了,我还就是要把那群‘阴兵’找出来。”我把赵军赶回家里开车,自己站在太阳底下晒暖。
现在知道了是二迷糊划的车,是那群野狗啃爆的轮胎,人骨头也是野狗拉过去的。
我心里的疑惑不但没少,反而更多了。
那群野狗是哪来的?
它们为什么要啃轮胎?为什么要往广场上拉人骨头,还摆成“坟堆”形状?
昨晚二迷糊怎么就跟那些野狗一起冒出来了?
那些野狗又为什么要把二迷糊给分尸掉,也堆成“坟堆”形状?
二迷糊嘴里说的“鬼新娘”又是什么?
街面上人来人往,这些村民一个个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流言蜚语的副作用已经开始发作。
我们金家虽然是当大仙的,可多少代人下来,形象一直是正面的。
要是到了我这代,成了人见人避的“阴仙”,我就对不起祖宗了!
五阴大凶的卦象当真不唬人。
我这才刚开始,什么都没做呢,就已经成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心机叵测的刘福可以慢慢收拾。
查清二迷糊之死,事关金家阴阳仙的名声,一刻也不能耽搁。
如果不是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我还真不愿意走这一步。
“必须得找人帮忙了!”我看着刺眼的
太阳扬天长叹,“爷爷哦,您是早算出孙子得遭这一劫,才专门给我留下这个后手的吧?”
赵军的车子停在我家门口,这货招着手催我上车。
我刚坐进去,他就抱怨起来:“人家治安巡防站的都交代了,要随时接受调查不许随便乱跑,我带你出门是知法犯法。”
“嗨,法医都认定二迷糊是够咬死的,官面上事这就算是过去了,没人再盯着咱们。”我随口敷衍赵军。
赵军问我:“去哪?”
“三十里铺。”我笑着问赵军:“知道狗阎王家住哪吗?”
赵军猛的一拍脑门,“卧槽,狗的事肯定得找狗阎王,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记得也没用,你就是把村长、乡长、县长都带齐了,也请不动这尊大佛爷。”我催着赵军开车,回想起爷爷下葬那天发生的事。
一个老头子,抽着旱烟背着手,赶着爷爷出殡前的档口进了门头沟。
那天全村的牲口都疯了。
牛破栏,猪跳圈,各家各户散养的鸡鸭全都吓的跑上了山。
最高潮的一幕发生在上香拜祭的时候。
老头子在我家院子里拜我爷爷。
全村所有的狗都在院子外给老头子磕头。
五体投地,两眼直流泪的那种磕。
赶到老头子拜祭完出门,那些狗又都跑的一干二净,除了一地的血,连根狗毛都没留下。
那些血是村里的狗挣脱锁链,撞开玻璃、怼开门时受伤留下的。
它们给老头子磕头也是吓的。
那老头子就是“狗阎王”。
干了一辈子杀生的活儿,粘了一身洗都洗不掉的血凶之气。
最出名的事迹是40年前,国家下了指标要拿狗皮做大衣跟外国换飞机。
狗阎王一个人在家里,两天两夜没睡觉杀绝了全夏义县的狗。
他剥下来的狗皮干净到不见一丝血,可是杀狗的院子里已经是血流成河。
听爷爷说狗阎王家的院子周围,十年都没人敢去住。
大家晚上怕死狗闹夜,白天又被血腥味冲的睁不开眼。
狗阎王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