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杀手呢？”
“安全了，已经安全了。”朱天何伸手摸着姜雨初冰凉的小脸，“那些杀手都死了，放心吧。”
“那就好……”
姜雨初扯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要……只要你……你没事……就好……”
“我们都会没事的，相信我。”
朱天何眼神有些飘忽，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似的。
这一刻，他有种浑身被千刀万剐的剧痛，他感受到心脏被带刺的藤紧紧的包裹在一起，慢慢的蠕动。
那种痛，让他有些窒息。
此时的他，呼吸有些急促，即便他努力的让自己平稳下来，但是无济于事。
渐渐地。
朱天何能明显感觉到车速正在下降，他瞳孔紧缩，牙齿紧咬，甚至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车速下降，意味车辆出现了问题。
意味着，就要抛锚在路上。
而距离最近的医院，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朱天何需要将姜雨初送到可以输血的医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将姜雨初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他怕了。
这一次，他真的怕了。
曾经他自负的认为，即便姜雨初踏上黄泉路，自己都有能力将她带回来。
但是这一次不同。
肉体已经无法维持
生命体征。
即便灵魂可以带回来。
姜雨初也是孤魂野鬼！
“天……天何！”
耳边，忽然响起姜雨初虚弱到极点，低若蚊吟的声音。
“放心，马上就到了，你在坚持一下。”朱天何专注的看着前方，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那个小男孩……”
“是你吗？”
姜雨初努力的睁开眼，一脸希冀的凝望着朱天何。
“等你好了，我就告诉你。”
朱天何多想立马承认。
但是他不敢。
他怕！
他怕自己一旦说出来之后，姜雨初便没有牵挂。
也没有坚持下去的欲望。
这会一旦她睡着。
恐怕，就很难在醒过来了。
“是……是你吗？”
姜雨初再一次的问道。
虚弱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
苍白的俏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希冀。
“我怕……我怕我坚持……坚持不到最后了。”
姜雨初虚弱的讷讷道，“告……诉我，好吗？”
她此刻只感觉眼皮一阵发沉，仿佛打架一般。
但是她竭尽全力的睁着。
大猪蹄子。
哪怕不是你。
只要你点头，我也愿意当做是你。
朱天何眼角青筋狂跳，嘴里呢喃着：“不要
睡，再坚持一下，就一下，很快就到楚州了。”
“我记得下高速的地方就有一家医院。”
残破的车辆在坑洼的道路上飞速的行驶。
不断的颠簸，让本来就残破的车有些摇摇欲坠。
但是朱天何不敢减速，他祈祷着车能够在坚持一会。
就坚持一会！
姜雨初这时，看到朱天何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
胸口的衣服已经被鲜血和汗水浸透，一个残缺的玉佩形状，印在胸口的位置。
姜雨初从脖子上掏出自己的那块半截玉佩，然后用尽力气，伸手去拉朱天何的红绳。
一枚与姜雨初材质、形状一模一样的玉佩，从他脖颈上滑落，在空中晃荡着。
姜雨初拿着自己的玉佩徐徐的凑了过去。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声。
包裹玉佩的纯金装饰上，镶着吸铁石。
在两枚玉佩凑近的时候，紧紧的吸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姜雨初笑了。
望着那枚完整的玉佩，她笑了。
是他。
真的是他！
真的是朱天何！
姜雨初抬头，望着一脸焦急的朱天何，嫣然一笑。
那一笑，如同昙花凋零前的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