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此行凶险无比,却依然孤身赴宴,舍生取义。
如此气度...
实在当得武当掌教之位。
至于正邪之分,他看的并不是那么重。
第一次,他对那位少年掌教产生了一丝丝好感。
至少,他是个真正的武者。
——
暮色里。
华山因为掌门死去,所以分出部分弟子抬着长棺,出了南门。
“师父,徒儿不孝,打不过那恶贼!”令狐天冲哭的稀里哗啦,背着的酒葫芦,一口又一口往嘴边凑。
师父不在了,也没人管他酗酒了。
酒当真是天下第一等的宝物,一醉解千愁,三千烦恼化作一场大梦。
“师兄,别再喝了。”岳珊珊看着那走路摇摇摆摆,一边哭一边喝酒的男子,他额前的两缕长发随风飘扬,而华山门派的衣衫皆被酒水湿润,贴在身上,散发着熏人的气味。
“不!师父,徒儿没用,与您一起来皇都天阙,但还没参宴,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以前您让我用功习武,我不听...
现在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他嚎啕大哭着。
而这只静默的,越有近百人的华山队伍已经远离了天阙,天色渐冥,枯木在冷风里发出“呜呜”的幽咽之身。
而令狐天冲还在大哭。
但黑暗里突然出现极其突兀的女子笑声。
“你这弟子,感情还真是充沛。”
那笑声如同鬼魅,从山谷的四面八方传来,落在护送华山掌教棺材的华山弟子队伍上。
蹭蹭蹭。
无数拔剑的声音。
华山弟子环绕成圆,包围在棺材附近。
“什么人?!”
令狐天冲止住哭,他好歹是素雨的亲传弟子,功力在这群弟子里算得上颇高,此时遇到不辨敌友的人出现,他自然是止住悲伤,带着一身酒意,拔剑相迎。
那人似乎也没准备隐藏。
月色里,很快落定身影。
一袭白金长袍,配上西王母面具,在冰轮的皎洁光华里显得艳灿、神圣而诡秘。
她身影轻柔:“不必紧张,我来此,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件事而已。
不过我也明白,这事你们不会配合,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
令狐天冲,岳珊珊一众弟子皆是严阵以待。
但下一刻,他们便只觉身子一麻,那白金色身影化作璀璨的长虹,她手指如电,瞬间,便是点了华山派前列十多人的穴道。
而很快,华山派此间的弟子,便全部无法动弹了。
“你想做什么?”令狐天冲显然知道这个神秘人绝非他们能敌,但却也似乎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否则何需点穴?
带着西王母面具的女子温和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师父,有没有乖乖躺在棺材里。”
令狐天冲大惊,旋即再不管强弱的怒道:“恶婆娘,住手!!师父已去,岂能让你在去叨扰她长眠!”
西王母面具女子不以为意,嘻嘻笑了笑,便是走到了棺材面前。
身后令狐天冲的声音不绝“有本事放开我,和我面对面好好大战一场。”
嘭。
巨响传来。
棺材已经打开了。
西王母面具女子自言自语道:“果然。”
似乎确认了什么,她很快悠然而去。
“恶婆娘,恶婆娘!”令狐天冲不顾死活地大吼着,发泄着。
西王母止下脚步,侧头道:“真是很粗鲁呢,看来真是和你那师父一样的令人厌恶...”
也不见什么动作。
她手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华。
令狐天冲只觉那光华如最美的烟火,在半路炸开,化作那幽深如星辰般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