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骨头,你永远吃不上四菜一汤!”
都说了中午去苦主家吃大席,汪天笑却非要先吃两包方便面。
还说吃饭跟搞建筑一样,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必须先打好底子,才能吃更多。
挨千刀的傻狗,没用的屁话张嘴就来!
“行啦,打好底子了!”
吃完之后,傻狗心满意足,这才披上孝袍子,跟我们一起出门。
路上,我有点不开心。
对于苦主没请赵瘸子主事,多少有点耿耿于怀。
说起来,赵瘸子是我爷爷的徒弟,算是钟家弟子。
凡是安邱境内办白事,基本都要请钟家人送终,这简直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说我这名字——钟颂,倒过来就是送终,简直是为干白事而生的!
可这户人家没请钟家弟子主事,这算坏了规矩。
但我又一琢磨,苦主上来就点了个“九九归一”。
这说明他们家肯定特有钱,妥妥的大户人家。
我要是卖卖力气,好好哭一场,赏钱一定大大的有!
想到这,我又笑了!
……
大户人家,吃大席都不一样!
一百桌流水席,全是山珍海味,吃完就立马续上。
我大快朵颐,吃的特别过瘾,觉得饭菜都快漫到嗓子
眼了。
吃完饭,就该卖力气了!
算我们在内,一共九十九个孝子,从别墅大厅的灵堂,一直跪到院子里。
再看这灵堂,也很讲究——
一副红木棺,两盏长明灯,三柱黄贡香。
桌上贡着遗像,点心瓜果,各种贡品不计其数。
棺材边是纸人纸马,外加纸糊的别墅和各种家具,还有一辆纸糊的跑车。
哟呵……纸糊的苹果十三香……够新潮的!
作为十里八乡有名的“哭丧小能手”,我跪在第一排。
汪天笑和老岳这种“哭丧新秀”,都跪在院子里。
这就显出了人和人的段位,即便是跪着,我也能拔得头筹。
孝子就绪,知宾入场。
嚯……足足三位,好大的排场。
这三位知宾,年龄都在五六十岁左右,个个仙风道骨。
他们穿着整齐划一的道袍,头上都梳着牛心发纂,下巴上都留着山羊胡,被风一吹,都朝同一个方向飘。
三个人在灵堂前方一字站好,c位的知宾率先喊话——
“孝子贤孙,节哀顺变,西方接引,来世再见!”
“呜呜……”
九十九个孝子同时放声大哭,场面异常壮观。
我们一边哭,三个知宾同时念悼词,引导气氛。
还
别说,真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在他们的一通说辞之下,所有人都特入戏。
就连两旁看热闹的,都忍不住抹起眼泪。
不对,我怎么向着他们说话了!
正所谓,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他们仨,是我二位师伯的竞争对手。
要是按能耐来说,称得上是劲敌!
“礼成,孝子谢!”
知宾喊话,我连忙走出思绪,磕了个响头。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上礼的宾客太多。
每个宾客鞠完躬,作为“孝子”的我们,都得磕头还礼。
整整一下午,基本没闲着,磕得我眼睛直冒金星,晕乎乎的。
……
“谢谢,谢谢各位呀!”
仪式结束,苦主本家的老大妈领着儿女上前道谢。
按我们这边的规矩,还需停尸一晚,第二天正式发丧。
“就你哭的认真,太有心了!”
老大妈凑到我身边,满面慈祥。
“应该的,应该的!”
我连忙抱拳,能得到本家的认可,就说明我这一下午没白卖力。
“大妈,您也节哀顺变,千万保重呀!”我故作认真地说
“哎哟……这孩子真会说话!”
老大妈连连点头,大手一挥:“快,看赏!”
“好!”
她儿子应了一
声,递给我一小卷钞票,最少有五百块。
嘿嘿……见着钱了!
就在我心里美的时候,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