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响揉了揉眼睛,自从两天前发了一场高烧后,他总感觉自己的眼睛不舒服,看东西莫名地会出现模糊的光晕。
本以为睡一觉就会好,谁知道两天过去,不仅不见好转,似乎还更严重了。
跑到医院检查,医生却告诉他一切正常,说年轻人精神压力别那么大,否则很容易出现幻觉。
苏响有些无语,却又不想再花钱,只能这么拖着,看看能不能自然好。
他虽然是本科大学毕业,可学的是冷门的历史系,工作不好找,找了两个多月才在这家聚德古玩店当了一名学徒,一个月两千块,还不包吃包住,刨去房租和生活费,剩不了几个钱,哪里看得起病。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苏响抬头一看,是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画盒,走进了店里。
“你们这有能作主的吗?”
中年男子身子瘦,但声音却气势很足,一进门就昂着头,一副大主顾的姿态。
看这样子应该是来当货的,苏响刚要起身去招呼,身旁的胡景峰率先迎了出去。
“哟,贵客光临,欢迎欢迎!”
苏响一呆,无奈地坐下。
职场如战场这话不假,可他没想到在一家古玩店也会这样。
古玩店里如果收到的货有利润的话是有提成的,利润越大,提成也就越高。
这胡景峰仗着比他早来两年,资历老,大包大揽的把所有当货的客人揽了不说,还经常把他接待的客人拉走。
苏响心里头的不满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他刚来,鉴宝方面还在学习阶段,也不敢贸然的掌眼,万一收到了赝品,是要自己赔偿店里损失的,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了。
胡景峰堆着笑脸迎了上去,中年男子却态度傲慢,没搭茬。
进屋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了一眼胡景峰,斜眼问道:“你能作主?”
这明显带着轻视的眼神让胡景峰有些尴尬,不过他脸上仍然堆着笑,不卑不吭道:“作主可不敢说,我毕竟是给老板看店的,不过老板信任我,在一定范围内的东西我还是能拍板的。”
苏响心头暗叹,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说起话来还真是老道。
中年男子脸色稍霁,“这么说你眼力很好了?”
“您过奖。”胡景峰抱了抱拳,“不知您这是要……”
“我既然带着东西来,自然是来当东西了。”中年男子把手中的画盒往桌上一放,“这可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宝贝,你好好看看。”
“您稍等。”胡景峰笑了笑,接过画盒,扭身朝苏响瞪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客人倒茶?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语气,这姿态,仿佛他是这家店的老板。
苏响气得牙痒痒,不过这毕竟是店里的生意,不能黄了,他只好闷声闷气地去端水泡茶,心里诅咒这王八蛋看走眼,赔死他。
胡景峰得意地笑了笑,刚来两个月,毛都没长齐,竟然还敢想着跟他抢活,真是不知好歹。
中年男子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男子手中的画盒,光是这画盒就年代久远,值不少钱,画盒里的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这要是收下来,提成绝对不少,说不定比工资还要高,怎么可能让一个新来的给抢了。
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胡景峰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又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打开画盒,观看起来。
苏响给中年男子泡了一杯茶,便退到了一旁,有心学习,便跟着偷偷观看起来。
只见画盒里是个卷轴,展开卷轴,竟是是一幅绢本画作。
画中一黑一白两匹马并肩而行,一男子骑在白马上,腰间别着马鞭,画的左下角还有印章落款,韩干。
这是唐代画家韩干的《牧马图》!
苏响惊呆了,心里顿时生起一股不忿,胡景峰这王八蛋运气也太好了吧!
入行以来,苏响做过不少功课,这《牧马图》他是知道的,属于珍品,是韩干的代表作,尤其是他这幅画的画风影响了后面很多画马的画家,所以具有深远的意义,收藏价值极高。
这胡景峰要是收下来,提成估计得上万啊!
苏响有些懊悔,刚才自己要是早点起身的话,这笔生意说不定就算自己头上了。
心中轻叹了一声,再次看了眼《牧马图》,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眼睛里的光圈忽然不断闪烁,幻化成无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