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岩他们一早来了三星镇,是驾车来的。
苏响开着车跟在他们身后,开往的方向并不是江州,反而是b市的方向。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扯动着方向盘,和前面的那辆奔驰车一前一后开着,始终保持1米的距离。
开个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车,容岩将车开到了郊区的一所疗养院,苏响诧异地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容岩带他来这儿。
他将车停好,打开安全带,腿一迈,下了车。
容岩应该是这里的熟客了,他熟门熟路的带着苏响进了疗养院的大门,登记了一下,柜台的小姐姐例行检查问了几个问题。
“王姐,这位是我的朋友,我带他来看看木叔叔。”
护士小姐姐看了一眼苏响,朝他喊了一声:“麻烦你来登记一下。”
苏响应了一声,上前去签了个字。
然后容岩带着苏响上楼去了,乌雅乖巧的跟在容岩的身侧,一言不发。
他们停留在307室门口,容岩推开了门,屋子里窗户大开,纯白色的蕾丝窗帘布随着强劲的风吹动着,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正坐在窗边,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看的心惊,苏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容岩他们脸色淡定,显然这种情形不是头一次发生了。
乌雅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将事先准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木叔叔,我和阿岩来看你啦。”
老人家听到她的话,缓缓的回头,他干瘪的脸毫无血色,双眼浑浊不堪,瘦骨嶙峋的手,整个人仿佛一吹就散,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咧嘴一笑:“阿雅…是阿雅吗?”
“是我啊,木叔叔。”
乌雅走上几步,到窗台前,扶住他四处摸索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他从窗台扶下来。
苏响眼皮一跳,小声的问一旁的容岩:“他的眼晴。”
“他看不见。”
容岩淡淡接话,苏响拢了眉,看不见?看不见怎么能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要是有什么不慎是要掉下去的呀,这边苏响满腹疑虑,那边老人家耳朵微动,向前走了两步:“阿岩,你…你带客人来了么?”
“是的,木叔,今天来看你的是古董铺的老板苏响,苏先生。”
老人家一下子激动起来:“是…苏先生啊。”
他站起身,向容岩说话的地方摸索而去。
苏响忙走几步上前,温声道:“我就是苏响。”
林叔扶着乌雅的手,浑浊的眼里噙满泪水,他哽咽道:“苏先生,你愿不愿听听我的故事。”
林叔叫林瑞思,是容岩的大学老师,最先的时候他的状态没有那么差。
能自如的走动,就是一双眼晴坏的彻底,医生介意他要做手术,但是被林瑞思婉拒了。
因为林瑞思早年眼睛就不太好使,眼睛前仿佛被蒙了一层布一般,看什么都看不真切,在那个年代丢了一双眼睛就等于丢掉了自己的铁饭碗,因为没有人会招一个眼睛不好的人来做工,因此林瑞思的前半生过的穷苦潦倒。
后来他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成秀丽是位豆腐西施,相貌妍丽,姿荣秀美,那时候要求娶的人排成了一条长街。
但是秀丽统统都不要,她悄悄喜欢上了每日从她豆腐摊路过的长衫青年,当年林瑞思长的端正,因为眼睛看不见,常常沉默寡言,但就是这样秀丽非常的心疼他,对他的喜爱日益增加。
成秀丽一点点的在渗透他的生活。
两人相知相识,但林瑞思性格木呐,不会言语,也不懂的怎样讨女孩子欢心,所以两人尽管暧昧着,却一直没捅破那张窗户纸。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年两年三年,成秀丽像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边上,而林瑞思习惯了她的陪伴。
直到有一天,成秀丽二十岁那一年,她哭着来找林瑞思,说家里人看好了一户人家,要将她嫁出去。
林瑞思平生第一次感知到了惊慌失措的滋味,耳边传来姑娘哀戚的哭声,一下一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瑞思,我不想嫁,你带我走好不好?”
那个时候,私奔是重罪,被抓到是要浸猪笼的。
他心头滚过很多种想法,他想说好呀,他们离开这儿,就他们两个人,走到哪里算哪里。
林瑞思不想离开成秀丽。
可是他张张嘴说的却是问秀丽说亲的那户人家,家境好不好,她嫁过去会不会吃苦。
那一瞬间,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