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阳光正好。
一场大雨刚刚结束,空气中的水腥气味还未完全驱散,但是整个世界去都已经变得活络起来。
躲雨的行人纷纷出门,躲雨的鸟儿展翅高飞,躲雨的小鱼……鱼不用躲雨。
城市外郊的某个角落,一个庞大的院落坐落其中。
这里青瓦朱门,灰砖红墙,仅仅从外表看来,这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很是沧桑很有历史的厚重感觉。
池塘边上,假山群中,满头花发的老人庄严肃穆的站在避雨亭内,他一手握笔,一手背在身后,看着外面的天空愣愣出神。
好像是思考,也好像是在发呆。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把手中的毛笔蘸满墨汁,在面前的大理石桌上尽情挥洒。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字迹遒劲,一气呵成。
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手上毛笔刚刚提起,那头发花白的老人便身子颤抖,很是沉重的摔倒在后面的椅子上。
“写字就写字,又不是什么行军打仗,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头发灰白的老太太站在他的身后,一边轻轻着他的肩膀,一边有些责备的说道。
“你懂什么?”
听见自家的老伴的这么说话,陈忠行的身子又坐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写字又不是鬼画符,最讲究的就是精气神。要是没有了精气神,那写出来的字还能叫做字吗?”
“写字写字,写字写出来的要是还不能算作字,那还能算做什么?”老太太笑着反驳。
“此字非彼字。那虽然也是字,但终究还是要差上一些的。”老太爷开口说道。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宣纸,心里一横,便用手将其撕得粉碎。
这就让人有些心疼了。要知道,陈老爷子的书法造诣极高,在圈内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大家。随随便便的一幅字,可是都会有人十万百万的重金求购的。
所以这随手一撕,不亚于把十万百万的钞票丢入火坑,这让老太太哪能接受得了?
“好不容易才写出来的字,你干嘛直接撕了?就是不喜欢,那也能给义云义气这俩孩子留着做家底啊。”
“这字,不行。”陈忠行望着天空,开口说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那是自由,那是张狂,那是傲气!我体会不到,所以也写不出来。”
“唉。”老太太叹息。
陪着老伴这么多年,她又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开口说道:“既然写不出来,那就不写了吧。反正你的名气也有了,家底也有了。八九十岁的糟老头子,到底还想操心到什么时候?年轻一辈的事情,那就该让年轻一辈自己解决,咱们这些大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就是应该好好歇一歇……”
“我说,这幅字其实是想送给林一的。”陈忠行开口说道。
“送给谁都不行。”老太太说完,然后一愣,满脸震惊:“你刚才说你要送给谁?”
“林一,我那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外曾孙。”陈忠行闭上眼睛,认真的说道:“芸溪找到她的儿子了,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一些,其实芸溪上午才来过,还跟我说过这些事情的。”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注意着自家老伴脸上的表情。
见他的脸色没什么异常,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童家正在为难林一,这件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嗯。”老太太轻轻点头,很是生气的说道:“实在是太过分了。林一这孩子从小就没父母,还是他爷爷一手带大的。家庭不完整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拉扯长大,结果居然还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老爷子,你说说,这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童家就不能放过他,非得要把人赶尽杀绝?”
“哼。”老太爷冷哼一声,冷脸说道:“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袋还是清醒的。在那件事情上,童家虽然心有芥蒂耿耿于怀,但是还不至于作出杀人的举动。林一多次被人暗杀,恐怕站在背后的,还不仅仅是童家吧。”
“不仅仅是童家?”老太太疑惑的问道:“那除了童家之外,还能有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爷子缓缓摇头,说道:“薛家有可能,王家有可能,还有张家、李家……这么多的家族都跟咱们有着利益上的冲突,谁要下手,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清楚。而且我也听说了,咱们家里的不少人,恐怕也是对林一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