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看叶少他……”老林头悄悄上前。
唐守中自然心知肚明叶拂衣跟上去是做什么,见老林头问起,淡淡地道:“由他去罢,救人一命也是功德,也正好看看那老神棍亲自调教出来的这小子水平。”
倏而,他的面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默默起身,打开七星斗柜,一一抓药:“老林头,准备开火煎药。”
“是,老爷。”
叶拂衣走下野草丛生的小坡,绕过八号门牌,刚刚走到龙井巷中。
就听见前面一直守在病患老者身旁的樊以霏,猛地发出一声惊声尖叫:“放下爷爷!爷爷口鼻流血,出气多,进气少!要不成了!”
樊书记此时也慌了神:“来人,快前面去叫救护车上的急救医生来!快!带急救设备来!”
原本安静的龙井巷顿时大乱,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医药急救箱,扛着氧气包,急匆匆从巷口救护车上跑来!
“闪开!闪开!”为首一名面皮白净的中年医生,冲进人群,将人群驱散!
“将病人侧卧!上甘露醇,上强心针,胸外按压!”中年医生连连下令。
一阵忙乱后,病患老者的情况愈加不好,呼吸已然极度微弱。
中年医生用手中小手电筒照向病患老者的瞳仁,再探向老者脉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颓然松开手:“樊书记,来晚了,瞳孔已经开始放大,救不回了。”
“张医生,一点办法没有了么?要知道,你这林城第一医院副院长之职,还是多亏了我们家老樊。”樊夫人像是与这名张医生甚是熟悉,开口便道出底细。
“是了,
这里是龙井巷啊,你们,你们怎么不去直接找唐师?”张医生猛地想起自身所在之地,连忙出声问道。
“里面的那个草药医生?他真能有法子?”樊书记目光也亮了亮,出声问道。
“哎呀,还问什么,快点抬进去,只怕还有一线生机!”张医生此时额上的冷汗都暴出来了、
“那还等什么?快背回去,叫那个什么草药医生救命要紧!”樊书记连声催促。
樊以霏大哭不已:“是你害死爷爷!是你害死的!唐师的规矩,出了药庐的门,他再也不会出手相救!”
呼啦啦,原本被驱散开来的人群,又轰然围了上来。
“又是一个冒犯了唐师三不医规矩的?不信就别来求人救命啊,来了又走,唐师不会再出手了!”龙井巷中久住的人,自然知道唐守中的规矩。
张医生颓然一声叹息:“完了,你们是从药庐被赶出来的,他不会再管。回去吧……”
他如遭电击,借着巷内昏暗灯光,似乎看见这一生成就走到了尽头。
叶拂衣拨开人群,对跪在地上哀哀痛苦的樊以霏轻声道:“樊姑娘,你先别哭。人还没走,还有救。”
樊夫人见是叶拂衣,尖利地道:“是你?一个乡下学徒,难道还会治病救人?走开,不要挡着人做事!”
樊书记也有些愠怒:“人都没了,你们才出来看热闹!来人,赶走他!”
那名开始背着病患老者的年轻男子,袖子一卷,伸手便欲赶开叶拂衣。
叶拂衣手腕轻轻振开,将那年轻男子笔直甩出人群之外:“记住!再有胆跟我动手动脚,就准备留下一
只胳臂!”
而张医生却是心中微微一动,从药庐出来的人,未必真会没有法子。他刚欲开口劝樊书记与樊夫人,就让叶拂衣试试也好。
--只要老者不是死在他手中,他以后的路就会好走的多。
樊以霏猛地一个激灵,连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都变得高昂起来:“让他治!让他治!他在药庐就能说出爷爷走不到巷口,他一定会治!”
樊书记与樊夫人齐齐愣住,互视一眼,终于闭了嘴。
叶拂衣清冷目光淡淡扫过樊书记与樊夫人:“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听到他们再说任何一个字,否则,我掉头就走。当官的我见得多了,这么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我还真没见过!”
他对眼前这一男一女,委实生不出半分好感。
张医生却是大喜:“小兄弟,你留心救人一命,书记与夫人不会再说什么了。”一边说,一边连连向樊书记与樊夫人打眼色。
叶拂衣三指按脉过后,轻轻将病人领口打开,又拿出那张皱巴巴的,带着中药味道的手巾,将病人口鼻处溢出的鲜血轻轻拭去。
侧耳倾听到喉中传来堵塞的鼾